“师父,你等等,阿细这就帮你取暖。”沈扶柳轻抚了一下华槡的脸颊,试图先安抚他。
华槡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沈扶柳的手,嘴里喃喃道:“阿柳......不要走,求你......”眉毛深深的蹙在一起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我不走,阿细就在这里。”沈扶柳反握紧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拍他的手安抚他,直到他情绪平复下来彻底恢复了平静。
这才将火堆慢慢的拨朝这边,火光的照耀下,华槡的脸没有了平时的棱角看起来温柔了许多,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垂下来遮出一片光影。
总以为他是无所不能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存在,但他也是会受伤,甚至也会遇到危险甚至丢了性命。
沈扶柳将手指慢慢抚上他的眉毛,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试图让那两道浅浅的褶皱平顺下来。
平时她总是没有机会看这样睡着的师父,现在有了机会却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侧过身抓起自己刚刚tuo下来的外衫盖在华槡身上,看着他的睡颜发着呆。
“阿柳......我冷......”沈扶柳听见华槡发出轻微的声音,但是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因为声音太小。
沈扶柳侧过脸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才听见他说他冷,看他咬紧了牙关脸色越来越白,她一阵心慌,连忙将包袱里的所有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地盖在华槡身上。
再转过身将火拨弄的再大了些,看着熊熊烧起的火焰心想这下应该差不多了,连忙转身去看华槡有没有好一点。
但是却见他依旧苍白着脸色,牙关甚至还轻轻颤抖起来。
“冷......”华槡的眉毛蹙的越来越紧,似乎刚才盖上去的衣物和这火堆根本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沈扶柳心下大急,大概是师父流血过多导致寒冷的感觉,可是还能怎么办呢,衣服也全部盖上去了,火也烧大了,但根本没有用。
“师父,你别急,阿细想想办法。”沈扶柳快速转动自己的脑子,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眼看华槡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她闭了闭眼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盖在华槡身上的衣物liao开一只角迅速的钻了进去。
她打算用自己的体温帮华槡取暖,她记得以前岛上的时候,很多动物在冬天都是互相靠近互相取暖,想来人也应该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颊,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将自己纤细的双手尽量绕过了伤口攀上了他的胸膛。
心脏不受自己控制的“砰砰砰”乱跳,华槡由于上药衣衫已经全部tuo掉,只剩下缠着的白色细布。而沈扶柳身上只剩下一件可怜的肚兜半遮半掩的挂在脖子上,与没穿也无甚分别。
她的shen体紧紧tie在他身侧,华槡身上的男性气息缠绕在沈扶柳的鼻息间,这种感觉让沈扶柳的体温止不住的升高,一片粉晕从脸颊肉眼可见的蔓延了下去,直到全身白皙的皮肤上像染上了烟霞一般的绯红。
“师父......不冷了,不冷了......”沈扶柳轻轻在华槡的耳边低声柔柔的安慰,手指细细fu过他的鬓角,将身体再tie的紧了一些。
华槡仿佛有所好转,不知是因为觉得温暖了些许还是因为耳边让人安心的安慰,牙关也慢慢放松下来,不以小会儿沈扶柳耳边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沈扶柳终于安下心来,但是tie紧的身体也不敢收回,怕他中途又冷了起来。
她支着一只手撑起脑袋怔怔的看着华槡的侧脸,那样精致的五官仿佛是集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才能长出这样一个人,无一处不让人心动。
其实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含珠公主那次的ci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迹太过明显,想忽略掉也不行。
但是这样的师父,真的也能奢望吗?就像奢望着高高在上的云朵,而她只是土地上的泥而已。是的,他们中间相隔了太远,是地面到九重天的距离。沈扶柳只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疼。
她轻呼出一口闷气,这样的感觉太折磨人了,所有的悲欢喜乐皆是因为一个人,会因为他的一个举动偷偷欢喜,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细细想上半天。而这些,也只有自己知晓,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已。
她不知道师父的心意,他是对她很好,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而她也不敢问,要是师父没有那样的心思,话说出口以后又怎么收得回。
指尖缓缓描过他的眉眼,划过高挺的鼻子,再fu上他的嘴唇,沈扶柳几近贪婪的看着华槡,这样放肆而大胆的目光在他醒着的时候,应该是如何亦不敢的。
旁边是温暖燃烧着的火焰,身边也已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虽然身受重伤,但终归还活着。沈扶柳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听着华槡安稳的呼吸声,她也忍不住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守在洞口的曲玹手里拿着一只纸鹤反复的摆弄着,那双桃花眼里充满了幽深,哪里还有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眼里的神色变幻莫测忽明忽暗,似是下决心般将那只纸鹤托在掌心,念了句口诀轻轻吹了口气,那纸鹤便晃晃扑着翅膀悠悠飞向天空。待纸鹤差不多快飞到看不见的时候,突然又改变主意急急忙忙抬手一个术法,那纸鹤便瞬时燃烧起来,直到全部烧成灰落在地上。
看着地上一团燃烧过的灰烬,他攥紧了自己的手心扯了扯唇角,低低地自嘲了一句:“真是没用,就像你那个没用的娘。”
他说完又重新坐回了洞口前一动不动,看起来异常的孤寂与冰冷。
等到沈扶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山洞里也不见阳光,根本分不清时辰,朝着曲玹问了两声才知道原来已到了晚上。
但是华槡依然没有醒转还是昏昏的睡着,眉头依然也是紧锁,只是要比一开始痛苦的神色看上去要好多了。
沈扶柳想起来再帮华槡喂些水,手肘轻轻的支起身子悄悄推开了搭在身上的衣衫,正准备翻身过去拿水囊。
这时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上,有些凉意的手激的她身子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