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槡缓缓推开木制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这时有一个手拿拂尘的仙童赶紧上前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去取酒了,今日刚好是桃花酿开坛的日子,说是要亲自过去取来给众仙家尝尝。”
华槡闻言点了点头,挥挥手道:“我在这儿等一会儿,你各自去忙吧!”
虽然华槡这样说,但那小仙童哪里敢走,还是留在屋里等候吩咐。
华槡负手而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其实也并无特别之处,墙上挂着寒江垂钓图,桌上摆着一壶茶,几个陶制茶杯放在托盘当中。只是桌上的一个弹弓吸引了他的注意。看来,元灵星君的这儿子年龄也有好几岁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元灵星君爽朗的笑声传进来。“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请恕某不知之罪。”
“无妨,众人皆知我不爱赴宴,今日也是路过此地,顺道一看。”华槡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弹弓。
元灵星君见华槡拿着弹弓把玩,笑道:“我儿甚是顽劣,这弹弓倒是害的不少鸟儿受了许多惊吓。”
“听闻元灵星君得回一子,我也是讶异非常,平时不曾耳闻元灵星君有妻有儿。”华槡挑眉。
“此话说来话长,不如小仙陪殿下切磋两局,慢慢道来。”元灵星君自物架上取下一篓棋子,打开全是采自密山玉石,入手冰凉,还可感觉里面自有气体流动。
“看来元灵星君的痴棋如命也如往日一般。”
“哈哈,让殿下见笑了。”说罢便把棋子摆出来,有来有往的下开来。
沈扶柳不懂下棋,在华槡身后倍感无聊哈欠连连,但也还记得华槡的话不敢乱动。
华槡听见后面沈扶柳的哈欠声,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转头看向她,已然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你在这里看我与仙君下棋着实无聊,不如出去玩一会儿吧。”
沈扶柳眼睛一亮,睡意全无,与其看完全不懂的棋,当然是出去玩比较好。
于是声音也轻快起来,“是,师父。”
元灵星君这时讶异的看了沈扶柳一眼。“不知殿下何时有了个小徒弟,想必是惊艳才绝之辈了。”
“此子甚是愚笨,谈何惊艳才绝。只是觉得他勉强入得了眼,有些缘分罢了。”
沈扶柳出了门去到桃林之中,桃花灼灼,煞是好看。这林中还有一条小溪,水质清澈,隐约有锦鲤在里面游动。
蹦蹦跳跳沿着溪水一直往前走,这时见有个少年郎坐在桃树底下发呆。
听见脚步声那少年突然转过头来,一脸防备。“你是何人?”
那男少年皮肤白皙,眉间的一点红色本来会让他显得女气,但长的稍显冷峻的脸又把那七分秀气生生压下去五分。
“我陪我师父来赴宴,你又是谁?”沈扶柳很好奇,不过想来也应该是个小神仙吧。
这少年听完也不答话,默默转过脸去继续发呆。
看来是不想搭理自己了,沈扶柳也不介意,脚步一转往左边走去。
“喂,你从那边过来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了么?”
沈扶柳停下脚步,略微想了想,“今日里各位仙子都是十分漂亮的,不知道你要问的是谁。”
“算了,明知道不可能会来的。”垂下头,一脸落寞的表情。
“你问的到底是谁呀?”沈扶柳忍不住问道。
“是我娘。”
“哦,我知道了,你娘离开你了?”沈扶柳一脸同情,在她看来,没有娘的人真是很可怜的。
那男少年默不作声。
“我叫沈扶柳,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一个男子汉要取一个如此女气的名字?真是奇怪。”那少年眉毛一竖,模样十分鄙夷。
沈扶柳尴尬的挠挠头,总不能说自己是女孩吧,都跟华槡约定好了的。
“算了,名字也不是自己取的,这个也怪不得你,我叫朝羲。”一老气横秋的模样。
“哦,朝羲哥哥,不知道这里可还有好玩的地方?”
“我知道那边有一棵树,果子很好吃。”朝羲手指向桃林的一侧。
沈扶柳一听有果子可以摘,立马喜笑颜开,作势就要往那边跑去。
“等等,我带你去,这里桃树众多,很容易迷路。”朝羲小跑跟上去。
两个少年三两句就可以玩到一起,年龄差别也不大,一小会儿就混的很熟稔。
两人来到一颗巨大的树下,那树根蜿蜒交错,凸在地表的树根都有成人大腿粗细。往上看去,树上结满了橙色大小的果子,金灿灿,晶莹剔透,好生诱人。
“太高了,够不着。”沈扶柳眉毛都纠成了一团,看得见吃不着太痛苦了。
“你在下面等着我,我爬上树去摘。”朝羲看了看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沈扶柳,自觉得自己年纪稍长,理应由自己上树去摘。
“那你小心点。”
朝羲两脚一蹬,手就攀上了大树,刚开始还比较轻松,后面越来越吃力,手上的青筋都绷紧了,朝羲咬咬牙,凭着一股劲继续往上。
突然手上有软绵绵的感觉,像是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只毛毛虫。
朝羲脑子嗡一声的,头皮发麻,手上一松就掉了下去,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恶心的虫子。
这一掉好巧不巧就砸到了正在往上看沈扶柳的身上。
两人哎哟一声便滚作一团。沈扶柳被砸的眼冒金星,感觉身上痛的厉害,丝毫没有力气起来。
朝羲倒是有沈扶柳垫底,所以也不曾觉得痛,只是慌乱之间,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气息。闻起来温暖又清香,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朝羲不明所以,心想这沈扶柳怎么男孩子还用了熏香,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风。身下也是软绵绵的,看来平时缺乏了锻炼。
起来以后,同时也把沈扶柳拉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十分严肃的对沈扶柳道:“也不知你的师傅是谁,虽然我们平时修习术法,但身体的强健也是很重要的,你这一身软趴趴的,最好还是要练一练。”
沈扶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连忙点头称是,说一定会听取意见。
正在这时,一股腥臊的风扑面而来,闻之欲呕。
“这是什么味道,好臭!”沈扶柳忍不住吐了出来。
玉甑环顾四周,又不见一物,心下正奇怪,就见一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