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宴会厅里,亚伦冷哼一声,脚步一转,便往那暗处走去。
此时,宴会厅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随之场面渐渐控制了下来。此时,三楼的房间里。
亚伦阴沉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手下,手背青筋暴起,气急的把桌上的物品一扫而过。
“监控坏了?这个时候你来跟我说监控坏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得逞,一群废物。”
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跪着的那人不禁颤抖着身子,额头都沁出了丝丝细汗。
“少主,是属下无能,属下愿去领罚。”
“你是该去领罚,滚。”
“是。”
那人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间,随着房门的关上,亚伦神色疲倦的往办公椅上一趟,闭上了眼,伸手揉了揉那突突的太阳穴。
今晚的宴会本来是为了拉拢夜子澜,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只不过,下次要想再约见夜子澜,恐怕就难了。
突然,他睁开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往书架那处望去,眉头微皱,起身踱步往那处走去。
看着书架上空了的位置,亚伦的脸色铁青,拳背青筋暴起,咻的一拳打在书架上,顿时,书架上的书散落了一地。
这栋楼都是他的,这间办公室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敢进来。眼眸凝视着那被人动过了的保险箱,心中气火郁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咖啡色的眸变得冷淡无常,转身踱步走到办公桌前,随即薄唇轻启:“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服务员,她走上前说着:“亚总,沈先生说他妻子身体不适,就带她先走了。今晚的事,也希望亚总别放在心上,当心身子才是要紧事。”
服务员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暴怒声传来:“滚。”
那个服务员被吼的神色一紧,随即马不停蹄的往外退去,生怕那怒火殃及池鱼。
此时,宴会厅外的一条小道上。一男一女神情警惕的往四周看去,那两人正是安然和沈司寒。
走到小路尽头,便是宴会厅的正门,他们的车正停在对面,两人神情一变,若无其事的往那正门前走去。
也不知是老天非要和他们作对还是怎样,他们前脚刚走到路边,正打算过马路,身后便传来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沈总,安小姐,怎么这么巧,居然在这儿碰到了。”
那道声音满含戏谑,安然背脊一僵,这声音她不会忘记,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曾绑架过她。
发觉身侧的她有些僵硬,沈司寒不由得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她,一次给予她安心。
跟着他转过身子,只见那人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那妖孽般的脸,看得她心里犯痒。
耳侧,是他的低沉的声音,此刻却是染上了些漫不经心。
“夜总,是挺巧的,不过,宴会厅的正门也就这一个,都是从里面出来的,在这里碰见,也算不得多巧,你说呢?”
“是吗?可是我才从正门出来,怎么就没看到二位呢?”
咄咄逼人的气势,安然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侧男人的胳膊,在他未开口之际,只听她说道:“许是夜先生有些近视了吧,不然,我们这么两个大活人,您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话音刚落,只听她继续说,不过这次是对着身旁的男人:“司寒,我们走吧,我有些累了。”
这里,她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夜子澜那人说话咄咄逼人,她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爆粗口的。
沈司寒这人,又怎么会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当即除了配合她还能怎么办?
“好,夜总,我夫人很累了,就不陪你闲聊了,你自便。”
话完,他便牵着她的手往那辆黑色豪车走去,也不管身后的夜子澜到底如何,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
身后,还停留在原地的夜子澜看着二人上车,甚至,他还看见了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俯身为那娇小的女人系安全带的动作。
呵,一声冷嗤从他嘴里发出,蓝色的眼眸此刻变得幽深又戏谑。
他呢喃着:“安然,真希望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站在他的身旁。”
又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他只当那女人是一时着了迷,被沈司寒迷的死死的。
酒店房间里,两个男人正在秘密破解着什么东西,这时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你还要多久?”
清冷的声音微微有丝急躁,白展离站在落地窗前,眼睛时不时看向手腕处的表,皱着的眉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一直作响,久久未停。
“快了快了,马上。”
敲击着键盘的男人额头已然沁出丝丝细汗,可是他来不及擦拭,手指依旧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直到最后一个手指落下,季凉川才微微松懈一口气。
“好了,想不到姓亚的野心这么大,竟还妄想拿下魅,呵。”
听见那一声“好了”,白展离才离开落地窗前,踱步来到季凉川身后,俯身,一手撑在桌子上,眼眸再看向电脑屏幕时渐渐浮现出冷意。
“老大,现在我们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去?”
留在美国可以看好那个姓亚的,可是这样一来,法国那边就没人了。季凉川看着白展离,希望他拿个主意。
眼眸还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上面出现的人名,眉目里,尽显冷意。
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白展离站直了身,说道:“我会回法国,你回海清市,尽快让安然恢复记忆,这边需要她。”
“另外,我会把季夏叫回来。”
话音一落,他像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似的,大步往外走去,只留下季凉川一人。
此刻,空荡荡的房间里,季凉川神情呆滞的背靠在椅子上,脑海中回荡的,全然是白展离说的那些话。
他的嘴角还有一片淤青,那是沈司寒打的。当时他本想还手来着,可是,却被安然拦了下来。
呵,想着想着,他竟是觉得好笑,当初明明是他说的催眠安然,让她自己去闯,可是现在,又要借助那些手段让她恢复记忆,那然后呢?看着她抱着仇恨的态度去找沈司寒复仇?
季凉川有些许的犹豫,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白展离非要这样对安然,弯弯绕绕的,当初直接把她养好,让她练就一身本领之后,在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复仇不是很好吗?
这样一来也不会有这些荒诞的事情发生,可是偏偏……
唉。一声叹息发出,终究他也只是一个手下,管不了老大的事,现在,他也只能祈求安然能够坦然接受一切事实了。
美国一行渐渐落下帷幕,坐在飞机上,看着云层一次次被飞机穿透,竟也觉得这样也挺好。
飞机落地,安然想直接回锦绣华城,这次沈司寒倒也没阻止,大方的放行,只不过,他们来了一个分别吻。
到了锦绣华城,安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季凉川的家里,开门的是季夏,在看到安然的那一刻,季夏也有些惊讶。
“安然,你没和小川一起回来吗?”
那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问候,安然微微摇头:“没有,夏姐,你怎么就要走了,是他叫你回去吗?为什么呀?”
还在美国的时候她便收到了季夏的消息,说她要回法国了,当即她还在想夏姐不是在海清市待得好好地吗?怎么就要回去了?
现在想来,除了白展离,应该也没人能叫得动她了。但是,白展离竟然让她来照顾他们,又为什么会这么急的叫她回去?
季夏看向安然的眼神有些闪躲,甚至可以说是不敢看她。
一切来的太快了,她根本还来不及准备,更不会想到主上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让她强行恢复记忆。
“安然,你先过来,来,坐下。”
季夏把她带到沙发处,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安然疑惑看着她,只见她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夏姐。”她心里的疑惑渐渐放大,不明白季夏怎么就严肃起来了。
季夏没有理会那一声,只是按着她坐下,然后转身往卧室走去。
“夏姐。”安然想起身跟着她,可是却被她制止了。
“安然,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放心,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季夏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只是这次,她的温柔里多了一丝严肃。
她不知道夏姐会告诉她什么,可是下意识的,她有些不想听,可是还不等她说出心声,季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客厅,进入了卧室。
她坐立不安,几次想要起身,可是最后都被理智压了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是司寒二字。
早在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便要求她改了备注,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自然要特殊些,总不能让他和别人一样,只有一个名字挂在手机上,他会吃醋的。
呵,现在想起来,他倒是有些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