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独属于叶非荛的霸道声音,意识都有些迷糊,险些以为自己真要葬身的顾长慈狠狠松了口气,莫名就感觉到安全了一般。
山匪头子却是惊惧交加的看着叶非荛,“王,王爷?”
不等旁人回答,他便信了,没人敢冒充皇族,何况叶非荛一身杀气凛然,也只有天潢贵胄才有这般气势。
而看年纪长相,这位只怕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叶非荛!
山匪头子哪怕是刀尖舔血惯了,胆子大得惊人,此时也害怕的全身颤抖不止。
跟在他身后的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人收了钱财,敢污了国公府嫡女的名声,却不敢和皇家对上,何况是最得当今看中的叶非荛。
但事到临头,束手就擒就是一个死字,反抗才有活命机会!
想通这点,山匪头子一咬牙,恶狠狠道,“你们都退后!放我们走!一天之后,自然会放这俩人离开!”
“对!不放我们走,就杀了她们!”
“退后!放我们走!”
……
山匪们闻言,都反应过来,纷纷吆喝着,压制顾长慈两人的山匪更是用刀明晃晃架在她们脖颈上,只消稍稍一用力,就是头断血流的下场!
哪怕顾长慈心中明白,这些人为了活命,并不敢将她和顾长欢给杀了,一时间也腿软的不行,前世今生,身为闺阁娇女,她哪里经历过如此阵仗?
尤其肩膀上的伤口经过山匪的粗鲁扯动,流血更快了,她哪怕咬着唇瓣竭力维持清醒,却也控制不住的眼前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刹那,只感觉一阵风拂过,一声惨叫响起,而自己好似撞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再之后的事,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而叶非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长慈夺出,一脚将山匪头子踹飞,就将人带到安全地带,至于顾长欢,则被严客救出。
随后,便是一面倒的打斗,这些山匪如何是严客的对手,很快便被一个个制服在地。至于那几个跟着的丫鬟,性命攸关的时刻,山匪倒是不耐再浪费人手看着她们,使得她们得以保全性命。
严客汇报情况,却被叶非荛挥手打断,“先去找太医!”
“是,王爷。”
……
一行人停了片刻后,马儿低头,鼻息喷洒,激起尘土飞扬。
玉钏金镯轻撞,素白的手掀开轿帘,探出一张莹润温婉的面容,正是跟着太后一起过来的安平公主。
前面的两匹马背上空空如也,叶南阳双手负后,站在牡丹园前,不知在看着什么。
叶非荛怀里抱着乌发半散的女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严客手中拿着叶非荛的长剑,剑身染血,密密麻麻的滴了一路。
再向后看,顾太君与几名丫鬟紧紧跟着。
安平张张嘴,本想调侃的话也咽下去。
她跳下马车,却看清了叶非荛怀里女子的脸。
“长,长慈?”安平吓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分明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人,怎么今日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
叶非荛抱着她上了安平的马车,声音透过轿帘传出:“安平,去将随行的太医叫来。”
安平忙点头,若是请了太医,必定会惊动太后,也必得她去开口才行。
惨淡的面色在血迹下愈发可怜,眉尖若蹙,口中隐约发出疼痛难耐的呻吟,平日总是笑嫣嫣的女子此时丢了半条命,毫无生机。
盯着她看了许久,叶非荛面色不虞,准备离开。
起身时,才发觉自己的衣袖被顾长慈紧紧攥在手中,指尖泛白,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剑。”
严客将剑递进去,安平回来时,叶非荛正从马车里出来,衣袍上沾染着血迹,衣袖缺了一角。
听闻此事后,太后搭着宫婢的手下了车。
雍容华贵的太后与狼狈的顾太君对比鲜明。
发髻散乱,簪子挂在散落的发间,锦衫上还有尘土,脸颊红肿,脖颈上还有一道血痕。
“老太君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太后也是惊了,忙询问:“快让太医了瞧瞧,怎么伤着了?”
安平只说了国公府有人受伤,她只当是顾太君,正欲叫太医来瞧瞧,便见安平朝着马车里看。
轿帘掀开,太医沉着脸。
“姑娘伤势严重,还是尽快找个地方安置妥当,微臣才好止血。”
马车空间有限,伤口也沾染不少污秽,必须得及时清理。
安平忙道:“眼下也不宜颠簸,还是尽快上山,把人送到禅房。”
禅房外,叹息交织,众人心中情绪不同,谁知究竟在惋惜什么。
门开,流夏红着眼,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顾太君直摇头叹息,梁氏忍的泪瞬间决堤,掩面哭泣。
“祖母安心,长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顾长欢开口,只得了一记冷眼。
余下的话只得咽下,如鲠在喉。
眼下,顾太君将错处都归在她身上,若非她说牡丹园好看,也不会遇到山匪,长慈更不会身受重伤。
果真不祥,就不该让她离府。
柳氏脸色难看,伸手拉了顾长欢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上。
顾长恩与张氏相视一笑,幸灾乐祸的偷偷勾唇。
“长慈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救我,她也不会身受重伤。”顾太君心疼的握住梁氏的手,感叹自己曾经故意无视她们被欺辱,究竟有多恶毒。
被柳氏与顾长欢蒙蔽双眼,害的长慈与梁氏寒心。
梁氏啜泣道:“不怪母亲,长慈孝顺,若是换了旁人也一样。”
“还是长慈最好。”言罢,她冷眼睨着偷笑的顾长恩与张氏,哼了一声。
吓得张氏与顾长恩忙敛起笑意,规规矩矩的站着,话也不敢说。
不多时,太医与医女走出禅房,一行人忙迎上去。
“眼下已经无碍了,老太君安心。”
顾太君松了口气,笑着看向梁氏,安抚道:“好了,别哭了,真是有劳太医了。”
安平扶着太后走来,听闻顾长慈已无事,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哀家就说长慈是个有孝心的,神佛在此,哪里会轻易让她丢了性命,偏偏老太君担心乖孙女,眼下总算放心了。”太后笑着走近,抬手示意不必行礼。
她又道:“安平这丫头也不知何时与长慈交好,一直催促哀家来看望。”
“皇祖母!”安平嗔道:“你答允过安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