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我错了。”
沈玥呜咽一声，怕苏眠生气，一溜烟儿跑了。
苏眠收拾了东西，关了工作室的大门，走到霍景川身边，打开车门。
“你来多久了？”
“刚到。”霍景川指了指安全带：“系好。”
“谢谢你能来接我。”苏眠温声道：“晚上带着奶奶出去吃吧？”
老太太好不容易来一次，她想带着老太太出去吃顿好的。
“奶奶不太喜欢去外面吃。”
外面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苏眠却误会了，奶奶不会跳广场舞，也不爱去外面吃……那哪儿是不爱去？
分明是不想给霍景川增加负担，找得借口罢了。
“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餐厅，问问奶奶吧。”
回到公寓，霍老太太听说要出去吃，大喜过望，吵着要吃火锅，换了衣服就出门。
霍景川冷眼看着她：“奶奶，您不能吃太重口味的。”
霍老太太戏精附体：“好，你不让我吃，我不吃，我看着眠眠吃，我就饿着！”
“奶奶，我给您点番茄汤，不辣，您可以试试。”
苏眠哄着老太太：“楼下不远的火锅店很好吃，咱们走吧。”
霍老太太得意扬扬地瞥了霍景川一眼，眼带炫耀。
看到没有，我孙媳妇护着我！
霍景川无奈跟在身后。
火锅店店面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生意很好。
三人选了一个小桌，考虑到老太太年纪大了，苏眠点了三拼锅底——辣汤，番茄汤，还有一个菌菇汤。
霍景川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眉心微蹙。
他拿着纸巾擦拭着凳子，又擦了擦桌面，勉强适应了：“不要点太多了。”
他对火锅不感兴趣。
这种所有人的筷子都在锅里交换口水的餐饮方式，他不是很习惯。
苏眠嗯了一声，点了自己爱吃的，又给老太太点了一碗小馄饨。
等到所有菜品上来，苏眠先给老太太下了一碗虾滑在番茄汤，全部熟了，盛在了老太太碗里。
“奶奶，他们家虾滑很新鲜，您多吃点。”
苏眠看霍景川没有动筷子的想法，烫了一片牛肉，用公筷夹到了他碗里：“你尝尝。”
霍景川冷眸看着裹满辣椒的牛肉片，拒绝：“太辣了。”
苏眠这才想起来，他不能吃辣。
她将牛肉夹了回去，又在碗里裹了一层辣椒，才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霍景川微微有些诧异，这么能吃辣吗？
“你吃菌菇汤吧，很好喝。”苏眠热情安利。
霍景川晚上没吃饭，看到她吃得这么满足，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汤，抿了一口。
比他想象的好很多，至少味道是正常的。
“这家火锅我们大学时候常来，所有骨汤都是真材实料，没有科技与狠活。”
霍景川喝了汤，被勾起了食欲，下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一口。
两口。
停不下来。
霍老太太看他口嫌体正直的模样，笑得差点吃不下饭：“点菜的时候，你说不吃，结果现在停不下来。”
霍景川只当做听不见，吃饱喝足，起身结账。
一家三口步行回家，夜色笼罩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息，路边的小店还在营业，昏暗的灯光落下来，烟火气氤氲而生。
回家之前，三人去了一家还算中档的服装店。
苏眠挑了两套衣服，给老太太买的，老人家的衣服不能差，要软一些，亲肤。
霍老太太十分配合，笑眯眯地任由苏眠摆弄。
霍景川站在一旁，充当工具人，出尘绝艳的气质让老板娘频频侧目。
“姑娘，这是你老公啊？”
“是。”
苏眠也不忸怩，“长得帅吧？”
“是挺帅的。”
老板娘觉得他就好比书里写的谪仙一般，站在她的店里，仿佛整个店面都高端起来了。
“就这两套。”
霍老太太很是满意苏眠的眼光，老板娘是个爽快人，“一套一套七百，两套便宜点，一千三。”
苏眠有些心疼：“老板娘，能不能稍微便宜点？”
她现在要节省开支，工作室要扩大规模。
老板娘也不是第一次见苏眠了，犹豫片刻：“一千二，不能少了。”
苏眠爽快付钱。
霍老太太抚摸着手里的布料，心下有些感慨。
一千四，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杯茶的钱，但苏眠花钱给她买的，她很是珍惜。
她之前看过苏眠的衣服，其中不乏有质感的衣服。
但家居服，都是以便宜为主，一套下来，不超过二百。
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却舍得给她一个老太婆买这么贵的衣服，她怎么能不珍惜？
从店里出来，三人回家。
苏眠带着霍老太太去了浴室：“奶奶，您慢慢洗澡，洗漱用品都有，您慢点，别摔了。”
霍老太太慈眉善目：“好好好，你放心吧。”
她年纪大，但腿脚利索。
苏眠叮嘱了几遍，这才放心离开，霍景川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我这几天公司很忙，没时间陪奶奶，你有时间带奶奶出去散散心，所有花销，我给。”
“不用了，她也是我奶奶，我带着她玩是应该的。”
苏眠摇头：“再说，你每个月房租伙食费给我很多了，我有钱。”
霍景川压力不小。
财团待遇不错，但他房租伙食费每个月都要几千块，还要出老宅的维修费，日常买的衣服都是上千的，也是一大笔开销。
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存款也不多。
她走到厨房前，冲了一杯咖啡：“我晚上还要处理公务，你早点休息。”
霍景川将银行卡放下了，回到房间。
霍老太太洗完澡出来，看到苏眠还在处理公务，又看到茶几上的银行卡，甚是满意。
很好，在她的撺掇之下，阿川都知道上交银行卡了。
看来，大孙子不远了！
霍老太太没打扰苏眠，回了房间，慢悠悠地躺下了。
床单被褥不是全新的，但清洗过，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十分亲肤。
窗外月色沉寂如水，老太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小曲儿，昏昏入睡。
苏眠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搞定所有事宜，伸了一个懒腰，打算洗漱。
她的房间给了老太太，但她的东西还没完全拿出来。
正踌躇着的时候，霍景川从房间里出来了：“你还不休息？”
一点多了，不休息，明天怎么上班？
“刚忙完，我睡衣没拿出来。”
苏眠盘算着，能不能悄悄拿出来。
霍景川看穿了她的心思，皱了皱眉头：“奶奶浅眠，醒了就睡不着了。”
“那怎么办？”苏眠有些后，早知道提前拿出来了，现在进去，无疑是吵醒了奶奶，影响她的休息，她也难受。
“你穿我的吧。”
霍景川指了指挂在阳台上的衬衣，“那是新的，你可以当睡衣穿。”
苏眠呐呐的点头。
霍景川端了一杯水，回房。
苏眠拿了霍景川的睡衣，像是做贼一般，一溜烟儿闯入浴室，怀里的衬衣就像是烫手山芋，逼红了小脸。
洗完澡，苏眠套上了霍景川的睡衣，贴身衣服她有一次性的。
下面穿了短裤，不伦不类，但比不换得好。
推开霍景川的房门，男人已经打好了地铺，面前摆着一张小桌，一双长腿盘着，显然还在处理公务。
“你睡得上？”
她原本想自己睡地上的。
“你睡床，免得奶奶说我亏待了你。”
奶奶会这么喜欢苏眠，出乎了霍景川的意料。
床单被褥换过了，苏眠爬上床，道了一声晚安，闭眼装睡。
偌大的房间里，静谧无声。
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以及轻微的呼吸声。
苏眠原本是装睡，结果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
霍景川结束工作，关上电脑，收起桌子，一抬眸，看到躺在床上的苏眠。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衬衣往上缩，露出了一截细腰，白/皙如玉。
他看得入了神，脑子里飞速闪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青涩，却不失莽撞。
霍景川喉结上下滚动，好半晌，他躺下，翻了一个身，心绪久久不曾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