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隐隐察觉到不妙,走到他身边:“爸爸,您说。”
“皇室那边传了消息,想让你……”陆余年打量着陆眠的表情:“嫁给艾薇的哥哥,艾森。”
“什么?”
陆眠瞠目结舌,终于明白,女王为什么要问她感情生活了。
“不行,爸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陆眠态度很激烈,她压根没见过艾森,怎么可能嫁给他?
“你冷静点。”
陆余年也有些为难:“眠眠,这件事我知道很突然,但我也没办法。”
他放低了声音:“艾薇公主没了,皇室最重视的就是艾森,皇室的婚事,从来都是利益交换。”
皇室知道艾薇和韩郁是纸上婚姻,他们不在意是否是真实婚姻,只在意利益交换。
艾薇离开了皇室。
那么艾森的婚姻就成了重中之重。
整个鹤城,和艾森最般配的就是陆眠。
哪怕陆眠离过婚,但她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皇室面对这么大一笔财产,不可能不动心。
陆余年也不想陆眠嫁给艾森。
一来,鹤城有规定,一旦嫁入皇室,女性只能服从皇室命令,作为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只能配合皇子出席各种活动,无法拥有自己的事业。
陆眠一旦嫁给了艾森,继承陆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来皇室看上去风光,实则波诡云谲。
她不想陆眠牵扯到这些事情中,只希望陆眠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陆眠听完这一席话,脸色都变了。
“皇室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门婚事……”
陆家这些年,早就被皇室忌惮了。
如今想要娶了陆眠,也是想要将陆氏收入囊中。
陆余年压根没办法反抗这门婚事。
陆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急得不行:“爸爸,我真的不想嫁给艾森,我们甚至不知道彼此长什么样子——”
她有喜欢的人了。
陆余年知道她的心思:“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和女王谈,只是这门婚事,如果皇室坚持,爸爸也无能为力。”
他们再有钱,命脉也攥在皇室手中!
陆眠知道陆余年只能做到这一步,叹了一口气。
……
艾薇去世。
韩家悲痛欲绝。
韩郁作为丈夫,协助皇室处理葬礼事宜。
韩郁和艾薇结婚以来,对外都是恩爱夫妻的形象,在葬礼上,韩郁一言不发,却红了眼的照片曝光之后,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度。
葬礼当天,韩郁一早便去了现场。
晏明舒一觉睡醒,接到了一通电话:“明舒姐,我已经离开鹤城了。”
是艾薇。
“小公主。”
“别叫我小公主,我现在只是艾薇。”艾薇含笑:“我的后事应该已经处理好了,等再过些时候,你就能和韩郁在一起了。”
“艾薇,谢谢。”
艾薇摆手,身侧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的抱住了她,满眼都是温柔。
“是我要谢谢你,之前我和韩郁结婚,让你背负了不少罪名。”艾薇知道从始至终,他们三个都是受害者。
尤其是晏明舒,被上流社会指责,当做反面教材,甚至就算艾薇公主已经香消玉殒,她和韩郁都无法马上公开婚讯……
她怀着身孕,却还要隐忍不发。
晏明舒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艾薇,希望你过得幸福。”
艾薇挂断电话,回抱住男人:“我们走吧。”
男人将她抱起来,塞进车里:“我们回家。”
艾薇去世的新闻足足挂了一个礼拜,鹤城上下,集体表达了哀悼之情。
新闻热度逐渐降低。
女王也恢复了之前的杀伐果断。
陆余年再三上门,却被拒之门外,最后一次,女王亲自接见了他。
“陆董,你来是为了婚约的事情?”
陆余年心下一颤,果然,女王是下了决心要让陆眠嫁给艾森。
“女王,眠眠曾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实在配不上艾森殿下,要不这门婚事……”
“二婚怎么了?二婚不丢人。”
女王摇头:“只要她肯把孩子交给霍家,以后减少接触,我有的是办法,让民众忘记这件事。”
不过一段婚姻而已,想要抹除,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眠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陆余年体验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什么滋味,他不想陆眠步后尘。
“陆余年。”女王脸色越发严肃:“你应该明白,艾森在整个鹤城都是赫赫有名的,无论是品行,样貌,都是最好的,难道配不上你女儿?”
陆余年脸上有些难堪。
“可,皇室有规定,嫁入皇室不能有自己的事业,眠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陆余年寄希望于,皇室坚守底线,而他利用这件事,婉拒这门婚事。
“既然是唯一的继承人,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继承陆氏。”
女王不按常理出牌:“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余年一听女王连规矩都不顾了,就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这门婚事都无法取消,只能退步。
“如果您执意如此,我会尽可能让眠眠配合。”
“不是尽可能。”
女王抬手,贴身秘书递给了陆余年一沓文件:“是必须。”
“陆董,你应该懂,事有轻重缓急,陆小姐肯嫁过来,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陆余年一时间 ,哑口无言。
……
陆眠在家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了陆余年。
“爸爸,谈的怎么样了?”
陆余年叹了一口气,难掩愧疚:“眠眠,对不起。”
陆眠心口一颤:“他们还是坚持?”
“陆家家大业大,这些年已经被上面忌惮,他们现在要用你来制衡我们……”
陆眠站在原地,许久不曾说话。
陆余年知道她不想和艾森结婚,可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
“女王的意思是,小葵宝必须交给霍家。“
皇室可以接受一个二婚的儿媳,但不能接受小葵宝的存在。
“不行,如果他们要把我儿子送回霍家,我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小葵宝,必须留在鹤城。”
陆余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愧疚:“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干涉你的婚事,可最后还是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