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璎不明白什么叫有座山跨不过去。
她知道翩翩话中有含义,但身为公主,母亲还是当今皇后,这天下在她眼里就从来没有过高山!
相比之下,江云帆的态度,才是她最关心的。
“江公子,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在王府大宴结束我离开江南之前,你可以随时告诉我你的条件,只要同意随我去帝京……”
她迟疑了片刻,似乎是给自己提了几分勇气,再无比诚恳地注视江云帆的眼睛:“任何条件都可以!”
任何条件,属实诱惑力十足了。
不过眼下的情形江云帆倒没有皮一下,说一句让你爹下来我上去之类的找死话。
而秦璎也确实打算给他时间,话音落下便作别告辞,招呼常牧离开。
廊桥上顿时安静了几分。
江滢瞪着一双眼睛,在江云帆旁边压低声音:“哥,刚才那位姐姐……她居然是公主?!”
“对。”
“她好像想招你当驸马。”
“别瞎扯!”江云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就在这时,翩翩迈步走了过来。
“几日不见,江公子真是越加俊朗潇洒了。”
方才在状元阁中人多耳杂,而且事发突然,她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江云帆。这会秦璎离开,她总算是寻到机会,可以借着四下的灯火,好好品味一下这个曾许多次在自己梦中闪现的男子。
是啊,灯火辉映中,棱角分明,越看越好看。
尤其那眉宇间透着的神韵,与所有人的哀垂不同,哪怕面对公主,他也是一点自卑也没有。
不过面对她的夸赞,江云帆却很有自知之明。
“是吗?瞎说什么大实话。”
开玩笑,江彦祖外号白叫的?
本来说好这辈子要靠脸吃饭,奈何软饭没吃上,才华倒搞得人尽皆知了。
“江公子真有趣,奴家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可不是瞎说。”
翩翩掩嘴轻笑,她不懂玩梗,但觉得江云帆说话角度新奇,很有意思。于是借着回答的机会,稍稍靠近了两步,于江云帆右侧一尺处停下,并排站在桥边。
似乎是专属搭配,今日的翩翩同样穿着一身红裙。
领口很低,街灯很亮。
事实上做了多年的牡丹花,她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展现出感性的一面,而更多情况展现的是性感。
而且,她太懂男人喜欢什么了。
“公子快看,那里有舞花灯的!”
翩翩伸手一指,目标是桥下的右侧街道。
江云帆闻言顺势看去。
桥下确实有舞花灯的,那是一种江南地区的传统杂技,用烛火舞出各种绚烂图案。
但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翩翩唤他之后,便立马将身体前倾,用手臂扶住桥边的横栏,探出脖子去看桥下,胸口因重力影响明显突出了许多。
于是街灯照亮的范围更大了,经过反射很是刺眼,甚至在中间的部分,还形成了一道幽深而狭长的黑影。
不止如此。
她还假装不经意,从裙摆的开衩中伸出一条腿,搭在围栏边缘,被灯光照亮后洁白如玉。
“江公子……”
此刻翩翩转过头来,目光楚楚地望着江云帆的眼睛,媚眼如丝,“方才为追逐公子,奴家已被状元阁驱逐出门,而今在这怀南城中无依无靠,不知何处落脚……公子,能否收留奴家一夜?哪怕让奴家睡床脚也可以。”
不对劲……
江云帆收回自己的目光,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他本以为在勾魂这一块,瑶姐就已经登峰造极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翩翩的手段可不仅仅是卖弄诱人的身体,更厉害的地方在于,她会给人一种自甘为奴的卑贱感,瞬间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但江少爷太清醒了。
他果断伸手以拒:“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齐之瑶也在城中,你与她交好,不可能无处可去!”
开玩笑,他能不清醒吗?
若非上次万灯节,他在船上见识过对方的杀意,这回说不定真就着了道!
“滢滢,咱们走。”
“江公子!”
江云帆哪里还敢逗留,连忙拉上江滢,飞也似的逃离。
他不得不承认翩翩确实很有姿色,而且作为正常男人也不可能真的没点色性,可他怕死啊!
这种时候必须忍住!
大不了……大不了等明天,再夯摸两把黑丝,好好安慰一下自己。
……
事实上,此时此刻。
让江少爷心心念念的黑丝,已经被脱了下来,并且被无情地溺进水里。
秦七汐是借着沈远修的马车,瞒过王府守卫混进来的。
她回到临汐苑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头冲进浣衣房,将里面的嬷嬷丫鬟全部赶将出来,然后将门重重一关!
就连紧随其后的墨羽,也被拦在门外。
“殿下,您没事吧?”
墨羽一时心慌得不行,这一路殿下行走匆忙,且神色焦急,她真担心出了什么事。
但没有得到允许,又不敢擅自闯进去。
只能站在原地神经紧绷。
浣衣房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过了许久,那房门终于从内里被拉开。
小郡主俏生生地走出来,身上的衣裙已经换过一套。那张标致无瑕的小脸上,似有一抹尚未褪去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茫。
不过很快还是抬起头,目光扫过外面的众人:“明晚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浣衣房!”
几名嬷嬷丫鬟连忙点头:“是!”
她们的工作就是洗衣服,现在郡主不准她们上工,白得一日假期。
“殿下,到底怎么了?”墨羽依旧不明所以,仍旧一脸关切。
“没什么。”
秦七汐没有看她,只顾低着头匆匆忙忙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