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不大好吧？”
骑兵统领蔡章面露难色道，“我们汉王国虽然实力足够强大。但毕竟身处华夏之地的正中央，四面皆豪强林立。”
“倘若贸然出兵，导致国中防务空虚，像天阴王朝这种势力，难免会生出异心。”
“殿下又何必为了旁人的事，而让我们自家冒风险？”
刘渐霖眯着眼睛，冷声喝道，“一派胡言！”
“华夏之地的各大王朝是一家，东瀛则是外人，这怎么会是旁人的事？”
“况且我大汉水陆大军数以百万，拨出三十万兵马驰援大漠，有何不可？”
“这……”
蔡章咬咬牙，抱拳道，“末将请陛下三思！”
“三思？”
刘渐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蔡统领，我看不是大汉国中空虚，而是你憎恨大漠天子，所以才不愿驰援的吧？”
“当初为了维护医神大会的公道，大漠天子与吕相协力合作，共同扫清了泄题卖题的丑事。”
“那一次，你们蔡家恐怕损失了不少名望和银两吧？”
蔡家的门生故吏遍及朝政，骑兵统领蔡章便是蔡惟庸的三儿子。
他手中掌握着大汉王朝半数的铁骑，可谓在军中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我……我……”
蔡章脸色骤变，被刘渐霖揭穿了心声，导致他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在你眼中，大汉的利益比蔡家的利益更重要，那这个骑兵统领之职，你便不用再当下去了。”
刘渐霖淡淡道，“来人！”
“摘去他的顶戴，脱去他的朝服，取下他的兵符印绶。”
“由参军常淼，接替骑兵统领之职，与吕元龙共同出兵，驰援大漠！”
“是！”
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住，蔡章瞬间惊恐地瞪大眼睛。
“什么？！”
“陛下，末将为大汉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待我？”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看着蔡章大吼大叫着被拖走，吕留良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刘渐霖这雷厉风行的态度，令他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是因为刘渐霖年纪轻轻，便明白决不能让一个世族门阀掌握过大的权利。
而不是像当初刘 武那样，一味地依赖着蔡家，任由蔡家横征暴敛，胡作非为。
好不容易有了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都不愿将蔡家拔除。
而担忧，也同样是因为刘渐霖这雷厉风行的态度。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即位，便已经锋芒毕露。
待到君临天下之后，必然会效仿当初的李默，大刀阔斧地裁撤蔡家门生故吏，大力提拔、选用年轻人才。
过柔则失道，过刚则易折。
况且汉王国与大漠王朝的局势，以及蔡家和荀家的份量，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看来往后刘渐霖即位之后，还需要自己这个老家伙多多指点、扶持啊。
……
李默车船并进，率领镇国铁卫们连夜返回大漠。
但他并没有回帝都，而是径直前往东关，金陵城。
现如今大漠的东三关，以及边境的渤海州已经被东瀛侵占。
金陵，是守护大漠的最后一条屏障。
如果金陵一失，东瀛军便是一马平川，可以一路西进，直捣京城。
所以得知军情之后，司马伦、长江好、哈密蚩、穆春等人，便亲率重甲骑兵和龙骧营所有战船开赴而来。
誓与金陵共存亡。
李默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抵达金陵后，马不停蹄直奔军营而去。
营中，司马伦和长江好正看着一张地图，满脸愁眉不解。
“情况如何？”
李默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沉声问道。
“陛下，您回来了。”
司马伦叹息道，“战局的情况，不容乐观。”
“陛下当初说过，东瀛亡我大漠之心不死，一直都在韬光养晦。”
“这场倾尽举国之兵的偷袭，也肯定是蓄谋已久。”
“当日夜晚，东瀛人提前买通了东关将军赵坤，让他打开关门，放东瀛兵入城。”
“赵坤！”
李默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冽的杀意，回头看向岳汉武。
“陛下，此人并不是武举选拔出的人才，而是先皇时期便已拜将封侯的老人，坐镇东海已有将近二十年。”
岳汉武沉声道，“当初荀家覆灭之际，门生党羽皆被清算，赵坤自行散尽家财，到我面前负荆请罪，才保住了性命。”
“我看在他多年来忠心耿耿为大漠效力的份上，没有剥夺他的官职。”
“没想到这个老混蛋竟临阵倒戈，投降东瀛贼寇！”
岳汉武越说越气，刷地从腰间拔出佩剑，“都怪末将有眼无珠，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根！”
“让我拿到，非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司马伦叹息道，“岳帅，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用。”
“短短两日之间，整个渤海州五郡十八府全都沦陷，死伤大概在十万以上。”
“现如今，东瀛军占据渤海，虎视中原，并且在海域之上日夜操练战船，打造攻城器械。”
“恐怕不出三日，便要出兵攻打金陵了。”
长江好也满脸愁容道，“陛下，最为严峻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东瀛此战，出动了水军三十万，步军三十万，以及不计其数自告奋勇随军的浪人和忍者。”
“他们将六成的兵力驻扎在渤海州，牵制住我们的主力。”
“而另外两成的水军和步军，则从南北两面同时出军，分别从东南和北凉两线围攻。”
“最可怕的问题是，东瀛军的战斗力，远远超过当初的大周。”
岳汉武沉声道：“即便我们漠军经过整军纪武，也几乎需要三个人，才能拼杀死一个东瀛兵。”
“南关将军曹康，北凉将军费斌，虽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胜算仍不容乐观。”
“倘若东南和北凉两线沦陷，东瀛军必然会趁势直捣京城，切断我们的退路。”
哈密蚩叹息道，“都怪我们太过轻敌，让东瀛人有了可乘之机。”
“自从陛下即位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李默淡淡道，“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东瀛区区弹丸之地，难道真能亡了大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