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默身形一震,眼中划过一抹冷冽寒意。
“究竟出了什么事,速速报来!”
“奴婢是三公主的侍女,原本奉命打点行囊,准备明早开赴雁门关。”
“但刚刚子时初刻,三公主突然带着红玉,从西门离宫。”
“由于她行色匆匆,奴婢心中担心,便赶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想到我去的时候,已经寻不见三公主的踪迹。”
“只在地上,找到了这个……”
说着,侍女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簪。
这枚白玉簪子,正是姜宁衣头上佩戴的信物。
此时已经从中间断裂为二,显然遭受了剧烈的摔打。
“宁衣……”
李默微微眯起眼睛,气得身体微微颤抖。
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场,使得身旁的岳汉武都不由为之一颤。
“能在宫中宵禁时分如此猖狂,必是皇宫中的内臣所为。”
“岳汉武,你即刻派一千名可靠,随朕亲自到西门外搜寻!”
“此外,宫中大小各处军营即刻紧急集合,全营点卯。”
“有哪个将军未告假而擅离营中,立刻向朕禀报!”
“遵旨……”
岳汉武点了点头,额头冒出丝丝细密冷汗。
这便是陛下,即便怒发冲冠,也仍不失理智。
“绑走宁衣的,定然与刺杀姜文的是同一批人。”
看着手中残破的白玉发簪,李默暗暗下定决心,喃喃自语。
“宁衣,你放心吧。”
“朕向天地立誓,一定要找到你!”
……
整个京城,瞬间在夜幕下沸腾起来。
各营军士刚刚睡下,就立刻敲鼓鸣钟,紧急集合。
点卯清数确认没有失联之人,便加入到寻找三公主的队列中。
“张之远,这都是你干的?”
得知此事后,荀振良第一时间来到丞相府。
看着歪倒在床上,抽食五石散的张之远。
他都没有像平日那样恼怒厌恶,反而欣喜地连连点头。
“干得好啊!”
“不枉费老夫多年来,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
“现如今,你总算是有所长进了!”
第一次得到荀振良的高度赞美,使得张之远受宠若惊。
“学生……学生也只是想为恩相分忧啊。”
“这下,你确实为老夫分忧不少。”
荀振良冷冽一笑,随即沉声喝道:“现在,那三公主被你藏在何处?”
“就在西城园林内,那座已经荒废多年的皇陵祖祠中。”
张之远如实回答道,“我已令我儿张彦,带着十几个羽林卫的将士,命他们将那小丫头……”
“哈哈哈哈,好,很好!”
荀振良大笑着拍了拍张之远的肩膀。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学生不知。”
张之远急忙谦恭地摇了摇头。
“正要向恩相请教,是杀,还是藏?”
“杀,藏,都非上策。”
荀振良摸着下巴,心中思忖片刻。
随即皱褶密布的老脸上,勾起一抹戏谑笑容。
“明日一早,便秘密派人将她送回雁门关去。”
“什么?”
张之远面露狐疑,“恩相,这是为何?”
他就是听说姜宁衣要前往雁门关,才紧急让自己儿子动手。
怎么恩相反而,还要主动将她送回去?
“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不明白?”
荀振良冷笑道,“倘若那姜宁衣是带着随从风光返回,自然会将一切都告知姜镇北。”
“但是,如果她是意识昏厥,人事不省。”
“且被狠狠糟蹋过之后,一丝 不 挂地送到大凉军营中呢?”
“以姜镇北的脾气,将会怎么做?”
张之远怔了一秒,随即忍不住重重一拍手。
姜还是老的辣啊!
“恩相,您这一手太绝了!”
“姜镇北的爱子遇害,本就已经让他暴怒如雷。”
“倘若再见到自己的女儿被…便等于是让他受尽天下耻笑的奇耻大辱!”
“到时候我再胁迫她的侍女,说姜宁衣受辱皆是李默所为。”
“只要姜镇北还算个男人,定率大凉铁骑踏平雁门关!”
荀振良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阴毒扭曲的笑意。
“李默,想与老夫斗,你还嫩着。”
“一个命悬一线的太子,再加上一个受尽玷污的三公主。”
“老夫倒要看看,这个皇位,你还能不能坐稳!”
……
西园林,皇陵祖祠内。
姜宁衣缓缓睁开眼睛。
察觉到此时的处境,瞬间惊慌失措娇躯一颤。
此时此刻,自己身处一座阴暗潮湿、偏僻幽静的破庙内。
手腕和脚踝,都被铁索死死束缚住。
身体呈现一个“大”字,绑在石柱上。
嘴巴也被一块污秽的破布堵住,一丁点声音都难以发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宁衣回忆许久,才终于理清思绪。
自己是听红玉说,父皇在皇宫西门外血战受擒。
才心急如焚地赶来,想要为父皇求情。
但是赶到西门后,却根本没有半点打斗的迹象。
正想向红玉询问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捂住口鼻,失去意识……
正当姜宁衣心中惊惶不安之际,门外传来一声狞笑。
“亲爱的三公主,你总算是醒了!”
几名身穿黑衣,面蒙黑布的壮汉,打着火把迈入庙内。
为首一名獐头鼠目之人,不仅不仅走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认识我吗?”
“我便是当初差点便成为你夫君的男人,羽林卫左将军,张彦!”
张彦……
回忆着这个名字,姜宁衣瞳孔骤然一缩。
“呜呜……”
她想说些什么,但奈何嘴被堵的太死,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你的声音真好听,待会叫起来肯定更加悦耳。”
张彦眼中流露出狂热的精光,用舌头咂了咂嘴唇。
“你有话想对我说?”
“我这个人向来怜香惜玉,可以给你松开。”
“但如果你敢乱喊乱叫,可别怪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罢,张彦不紧不慢走上前,将破布从姜宁衣的樱 桃小嘴中抽出。
“混账……”
姜宁衣娇躯颤抖不停,怒道,“你们想做什么?”
“敢碰我一根指头,陛下定灭你们满门!”
“陛下?”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如同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
张彦信手一挥,直接扼住姜宁衣的咽喉,冷冽笑道。
“告诉你,就是陛下将你这小丫头,赏赐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