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张彦虽然是个纨绔子弟，骨头却硬得很。”
常正霆叹息道，“这两天来，臣已经用过诸多手段。”
“但他就是一口咬死，说袭击三公主是因为见色起义，而根本没有人幕后主使。”
“呵，见色起义？”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朕倒要问问他，带人袭击姜太子，也是因为见色起义不成？”
“看看他到底是骨头硬，还是嘴硬！”
当即，李默离开清溪古城，起驾返回帝都。
然而来到大牢，却见十几名官吏聚在一起惶恐不安。
“陛下！”
见李默进来，众人纷纷满脸惶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臣等，向陛下请罪！”
“请罪？”
李默皱了皱眉。
随即他转头一看，瞬间目光流露出寒意。
张彦被铁索捆着手脚，吊在铁柱之上。
此时此刻却浑身一动不动，已经失去气息。
“朕的犯人，让你们给审死了？”
“不，不是的！”
刑部侍郎陆全胜慌忙摇了摇头。
“禀陛下，昨日臣等审了一整天无果，便都各自回去歇息。”
“没想到今早一来，犯人已经畏罪自尽……”
“自尽？”
李默微微一怔，向一旁岳汉武使了个眼色。
岳汉武立刻会意，上前在张彦浑身上下查看一番。
“陛下，不是自杀。”
“是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人用钝器袭击后脑，当场毙命。”
“什么？”
陆全胜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面露惊疑。
“定是那荀振良，担心朕抓住他的把柄，便暗中派人杀人灭口。”
李默咬牙切齿道： “无耻老贼，朕绝对饶不了他！”
随即对陆全胜摆了摆手，淡淡道。
“此事与你们无关，都回归本职去吧。”
“谢陛下！”
陆全胜等人感激叩首，慌忙一个个转身离开。
李默缄默半晌，淡淡道，“岳爱卿，先前那个年轻人呢？”
“陛下是说……那个叫展麟的狂生？”
岳汉武回答道，“尊奉陛下旨意，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东宫。”
“好！”
李默略一沉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朕这就去见他！”
……
片刻后，李默来到东宫。
还未踏进宫门，便传来刺鼻的酒气，使得他微微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展麟就这么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他的身边堆着数十只酒坛，几乎全是空的。
“陛下，这位展少侠一来东宫，便吵着闹着要酒。”
侍奉太监小心翼翼道，“奴才知道他是陛下的贵客，也不敢不依。”
“没想到此人的酒量，竟如此之大。”
“这几天来，他天天醉生梦死，奴才想劝，却被他打骂出来。”
“没有陛下旨意，奴才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行，你先退下吧。”
李默微微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坐在桌边。
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等着。
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展麟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见到面前的李默，他茫然地怔了几秒。
随即便咧嘴一笑，“陛下，你回来了？”
“不愧是皇宫中的御酒，简直就像玉液琼浆一般。”
“来来来，陛下，你也尝尝！”
“不用，朕已经喝腻了。”
李默摆了摆手，淡淡道，“你叫展麟是吧？”
“当初武考之事，你不仅迟到半个时辰，还在考场之上大放厥词。”
“朕倒想问你，你究竟是想做官，还是不想？”
“不想！”
展麟毫不犹豫冷笑道。
“那你只是想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李默饶有兴味道。
“也不想！”
展麟仍摇头。
“那朕就不明白了。”
李默心中兴味渐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嘛，人生只有两个愿望。”
展麟伸了个懒腰，慵懒道，“其一，是跟随一个真正能识我才华的明主。”
“其二……”
“便是杀人。”
“杀人？”
李默饶有兴味问道，“杀什么人？”
“恶人！”
展麟眼中流露出一抹杀机。
“下至山贼河匪， 奸盗恶贼。”
“上至昏庸君王，贪官污吏。”
“我这把刀，都要尝尝他们的血！”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是个狂徒。”
“那不知道，朕在你眼中，可否算是明主？”
展麟淡淡道：“当初我在校场口出狂言，陛下没有将我轰出去，反而留于东宫，便算是有容人之量。”
“至于陛下有没有知人之明，我便不知道了。”
“哦？”
李默笑着问道，“如何叫知人之明？”
“就是说，陛下打算许以我何官职？”展麟毫不避讳。
“阁下倒算是位直人。”
李默忍俊不禁道，“那不知，你想要什么官职？”
“我也不知道。”
展麟耸耸肩：“若是官位太大，凭我的见识无法胜任。”
“若是官位太小，又无法施展我的一身本领。”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处于怎样的位置。”
“所以，才想追随一位真正懂我，并且能人尽其才的明主。”
“说得好！”
李默略一思忖，沉声道，“朕倒有个位置，很合适你。”
“这个位置，不受制于任何人，仅听命于朕。”
“朕到哪里，你便到哪里。”
展麟微微怔了怔，随即嗤鼻一笑。
“那不就是陛下的保镖么？”
“抱歉，在下没兴趣。”
李默淡笑着摇了摇头，“不，不是保镖。”
“你要负责的，不是保护朕的安全。”
“而是秘密挑选一群忠诚胆大，心狠手辣的干才。”
“带领他们藏匿于暗中，监视整个大漠王朝的文武百官，世家望族。”
“包括皇亲国戚在内，甚至未来朕的龙子龙孙，全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有贪赃枉法、擅权谋逆之人，你皆可先斩后奏！”
展麟听得一愣一愣，醉意彻底清醒。
手执天子剑，监视天下苍生，拥有等同于天子的生杀大权。
这种官职，千古以来都从未曾有过。
“陛下，你所说的，究竟是何职……”
李默眼中杀机迸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容。
“这个由你组建的组织，就叫锦衣卫。”
“而你，展麟，便是锦衣卫的第一任都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