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司马灵儿看着眼前已经变得高不可攀的男人，默默低下头。
要是当初她选择这个男人，如今的她已经成为南国最尊贵的女人。
而不是被杨晶晶这个样样不如她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对面的他，看着她刚进来时，那带着遗憾的表情，就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当初的她，确实曾对这个被母后夸奖过，被长公主夸奖过的人感兴趣。
当时的司马家，官位不算太高，她又是个庶女，所以觉得还是配得上的。
结果，她瞧不上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野心勃勃想要嫁进太子府。
“坐吧，别站着，我不喜欢仰着头跟别人说话。”
一句话，司马灵儿乖巧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看你这样子，又在你姐姐那里受气了。”
一听这话，司马灵儿紧紧揪着衣袖，闷闷地说“九……九爷不会是来问这些的吧？您有话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你现在在司马家的生活已经处处不如意，要是将来司马安长大了，你和他又不亲近，不会有你的好日子。”
“你替我做一件事，事情办好了，我给你封诰命，赐你府邸，赏你金银财宝，让你后半辈子不用仰人鼻息。”
诰命，府邸，金银财宝……
“您需要我做什么？”
“……”
两刻钟之后，司马灵儿走出客栈，看着繁荣的京城，眼睛里闪着别样的神色。
坐上马车后，她的手还紧紧握住。
高兴吗？高兴！
害怕吗？害怕！
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站在南国拥有最高权利的男人那边，陷害自己最嫉妒的人。
一条是选择站在她最嫉妒的人身边，跟南国拥有最高权利的男人对抗。
她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不想像现在这样仰人鼻息，成为所有人躲避的对象。
可是，之前的经历告诉她：每一次信心满满地打压那个哑巴，结果那个哑巴都能顺利解决，甚至越过越好。
她开始相信那些算命的，那个哑巴就是天生的富贵命，而同一天出生的她，却命运多舛。
每一次她想要和命运对抗，以为自己终于成功。
可过程很好，结果却截然相反。
这一次，她好像即将踏到当人上人的路，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要不要走过去？是选择冒险，还是选择现在这种一眼就能想到的以后。
她不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她不要成为一个没有一点话语权，被人看不起，被人施舍的司马灵儿。
与其攀附那个哑巴，乞求对方让她过得好一点，还不如冒险一试。
富贵险中求，机会只有一次。
一旦成功，司马嫣儿将风光不再，她能重新接回自己的孩子，以后会有孩子给她养老。
到时候，她能拥有诰命，京城这些瞧不起她的夫人小姐们，都会上来巴结她。
当然，凡事都有失败的风险。
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一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不住了，谁让你一直在我面前表现得高高在上。
谁让你要过得比我好，谁让你不把孩子还给我。
都是你逼的，是你逼我的司马嫣儿。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让我好过。
马车之上，压抑的欲望和贪婪，因为一国之君的一句承诺，开始肆意疯长。
……
客栈之上，某间敞开的窗户，一国之君看着忙忙碌碌却笑容满满的百姓。
看看，他们的幸福多简单，今天多赚几个铜板，今天发工钱，都能开心一整天。
以前，他也只是想得到父皇和母后的夸奖，想听见别人说‘你做得很好’！
那时，只有不被人看轻就觉得开心。
如今，拥有至高无上断人生死的的权力，可他一点也不快乐。
或许曾经快乐过，现在却没有时间快乐了。
以前总是不懂为什么父皇明明拥有一切，却很少见他笑。
现在他知道了，拥有权力也不能随心所欲，更可悲的是：拥有一切，身边却有一个可以分享的人。
“九爷，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
临国公府
“夫人，刚刚皇上秘密出宫，和司马灵儿见了一面，不过有人守着，我们的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继续盯着，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
司马嫣儿站在门口，看着蓝蓝的天，希望这一次司马灵儿迷途知返。
她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只想相安无事。
可是这些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算计来算计去，没完没了。
“夫人，你又在想将军了吗？”
“不用担心，将军命大，不会出事的，倒是夫人你，要小心一点。”
司马嫣儿直勾勾地看着墨芷。
墨芷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小声问“夫人，我说错了了吗？”
司马嫣儿笑了，说了一个无关的话题：我看到你和墨桦眉来眼去的，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轰的一声，墨芷那张一直厚脸皮的脸，因为这话，瞬间像抹上胭脂一样，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个，夫人怎么知道的？不对，我们没有……”
司马嫣儿就看着那张小红脸，听着完全不符合墨芷形象的结巴。
真是个丫头呢，不管多大大咧咧，遇上这种事，都是小丫头。
（等事情告一段落了，该把你和墨若的亲事提上日程了，墨若和墨白，你和墨桦，等你们成亲了，就好好过日子。）
（如今墨白和墨桦，都已经执掌兵权了，你们跟了卫漠这么多年，别总是打打杀杀，该过你们的小日子了。）
说着，司马嫣儿叹了口气，墨字兵似乎都没想过要成家立业，即便彼此有感情，都显得克制。
他们都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只要卫漠活着一天，算计就不会停止。
他们总说从跟着卫漠开始，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所以成家这件事都不敢想，不想耽误对方。
每次看着这些在最美好年纪的他们，过着精神绷紧的日子，没有花前月下，没有郎情妾意，没有幸福美满。
只有数不清的暗算，数不清的暗箭。
看着这些，总觉得难过。一种所以都被迫不辛福的难受。
等到事情结束了，和卫漠商量一下，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边境也好。
总好过在这里面对无休止的暗算。
希望，有这样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