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其实他们说的没错，秦楠是好的，你的情况不可能找到比秦楠条件还好的男人。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就没了。”
“京城的世女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秦楠，就连倾城公主都对他倾心。”
“虽然你现在还惦念着卫漠的好，可人生漫长，靠着一点点惦念，并不能让你过得更好。”
司马嫣儿看着长公主带着关心的眼神，她知道长公主妥协于皇权，知道长公主说得对。
确实，她找不到比秦楠条件更好的人，找不到像秦楠这种特意去学了手语，不嫌弃她是个哑巴，不嫌弃她嫁过人的男人。
可是，她无法喜欢秦楠，她现在甚至都不能确定秦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和秦楠观念不同，不管是对人对事，都不一样。
不管秦楠对她有多好，她没办法对他生出一点点男女之间的喜欢。
以前看着秦楠为了救她摔下狼山坡时，她都没有因此心动。
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更没办法喜欢秦楠。
而且，她死也不会让皇上多一个助力。
卫漠虽然没死，但是皇上对卫漠的做的事情依旧不可原谅。
想要把她卖了，换取秦楠的助力，想都别想。
“嫣儿，在京城这个吃人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找到依靠。国公夫人的尊荣仅仅是一个称号，并不能给你的未来带来保障。”
“京城有不少寡妇，除非是丈夫死了，妻子跟着去了的，几乎没有女人真正守寡的，还不是守个三年孝，出孝之后都另配婚嫁的。”
“你是国公夫人，一般人可不敢要你，难得秦楠不怕，还喜欢你，要是错过他，你以后会后悔的。”
司马嫣儿笑笑，没有谁错过谁一定会后悔，而她的性子很奇怪，看不惯秦楠的一些做法。
就算她答应了，她和秦楠也未必能走到最后。
最重要的是：秦楠是个有野心的，对她的感情也不过是人生中一次意外，而她自认为掌控不了秦楠，尤其是在皇上和北堂枭都盯着的秦楠时。
她不想再一次成为男人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
想着这些，司马嫣儿朝着长公主行礼，随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静立在院子的驸马爷。
年过四十的驸马，依旧保持着儒雅俊气的模样，若是单单看那张脸和不输于年轻男子的体型，谁能猜到眼前这位已经四十多岁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行礼，什么也没说。
司马嫣儿路过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驸马爷的背影。
听说驸马爷曾经是京城风光一时的探花郎，原本有非常好的前程，却被长公主看上，成了驸马爷。
历届科举都有一个不成文的现象，就是探花郎几乎都是年轻有为且容貌出众的学子。
所以每次科举之后，状元郎和探花郎无疑是所有学子中最引人注目的。
譬如二十多年前的驸马。
可惜，那时的驸马本该有很好的前程，却遇上长公主，从此世人只知驸马，不知探花郎。
成为驸马，就相当于断了仕途，成为长公主的人，相当于入赘。
当年的驸马一夕之间成了皇家女婿，往后的二十多年，一直居住于公主府。
听说长公主和驸马成亲二十多年，没有红过脸，驸马也没有花花心肠，多年来恩爱如初。
只是刚才那一眼，驸马眼中并非平静无波，不像传言那样碌碌无为。
这样的人，真的甘心当一辈子驸马吗？真的甘于屈居长公主之下吗？
“小姐，驸马爷长得好，明明和老爷一样的年纪，可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润。”
是啊，四十多岁的驸马爷还长得如此出众，那么当年的探花郎该是何等的龙章凤姿。
要是卫漠到了驸马爷这年纪，未必有驸马爷好看。
一个长相出众，还能在举国上万学子中崭露头角的探花郎，学问自是不用说的。
这样的人，要是没成为驸马，估计现在已经拥有许多人难以匹敌的成就。
可惜了，一朝成为皇家女婿，除了荣华，就什么也没了，包括男人三妻四妾的资格，一家之主的资格。
“小姐，刚才和府里的侍女闲聊一会儿，所有人都说驸马才华横溢，府里的牌匾，对联，以及下人的名字，都是驸马取的。”
“她们还说驸马脾气很好，没有架子，总之全都是说驸马好的。”
“小姐你说，真的有这样完美的人吗？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总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
司马嫣儿听着百灵的话，她也有同样的疑问：真有这样完美的人吗？找不出一点缺点，当一个完美的驸马。
每个人看待的方向不同，能让所有人的夸奖的人，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尤其是这种十年日一日的好人，让人觉得更可怕。
长公主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
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像驸马爷这样获得所有人夸奖的人？
要是真的一点城府都没有，怎么在京城混下去？
司马嫣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坐上马车回府。
只是今天宜见客，府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
……
两刻钟之后，马车停在临国公府对面。
“夫人，门口围了一群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司马嫣儿掀开帘子，入眼的是乌泱泱的后脑勺。
“这安王侧妃也真是可怜，十月怀胎，孩子刚生下就夭折，刚出月子就死了丈夫，现在要去姐姐看看外甥，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这位司马灵儿可是得到过长公主和皇后赞赏的人。”
“谁知道后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不能怪别人。”
“可是这国公夫人对娘家也太无情了，听说收养孩子这么久了，都没让娘家人见过孩子，回了好几趟娘家，就是不带孩子。”
“你看看现在，娘家人上门要见孩子，还带了礼物，结果连门都不让进。”
“是啊是啊，安王侧妃没了孩子，准备了那么多给孩子的东西，都没办法送出去，现在想送给外甥，却被堵在门外，换成谁，都受不了。”
司马嫣儿站在人群外，听着众人的闲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就是京城的热心肠的百姓。
热心肠是真的，容易被利用也是真，知道被利用之后，会觉得愧疚也是真。
只是她没想到司马灵儿这么快就上门了，还在门口演上了。
可惜，她不准备配合演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