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没办法。”
司马嫣儿坐在椅子上，看着卫漠擦拭佩剑。
想什么就来什么，昨晚还想着卫漠整天待在家里，希望他去忙，今天就收到消息，真的要去忙了。
要是不出意外的，这一忙，没个一个月，是回不来了。
要是出了意外，说不定永远都回不来了。
苑林围场，一个夺走许多禁军的危险围场，上一次苑林围场使用，还是在六年前。
那一次负责守卫的禁军，被野兽和毒蛇还有陷进，夺去了至少百余人的性命。
听书那次还出现了叛乱，卫漠就在那个时候，替皇上挡了一箭。
要是按照苑林围场的历史来看，只要是什么春猎、秋猎，只要去了，几乎都会出事。
而且出的不是小事，其中不乏暗杀，借着狩猎之事，行刺杀之实。
古往今来，围场之上最危险的不是野兽，而是人心。
只有在围场上，所有的暗箭都能按上误会的借口。
因为没有证据，更因为死了的人就没办法开口，真相是从胜利者口中说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
“你放心，我们都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会注意安全的。”
司马嫣儿看着他略显轻松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放心。
一千禁军，就跟跑去送死一样。
别的不说，就说此时的围场多年没用，围场的大小比京城还大，山林丛生，危险重重。
光是提前去观察环境，检查围场周围的猎物的情况，还有检查围场边界筑起的保护栏，就已经是很危险的工作了。
一千禁军，压根就抵不上什么用处。
她担心的神情太过明显，卫漠放下手里的剑，凑上前，安慰。
“我会答应皇上，自然是做好了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着，卫漠一把捏住她的脸，满脸宠溺地望着她“我还没和你过够呢，怎么舍得离开你。”
“为了你，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地回来，”
说完，卫漠露出一丝担心的神情，不过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她。
“这一走，怕是要花上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我我离开了，皇上他们还留在京城，我怕他们会对你动手，所以你留在京城要多加注意。”
司马嫣儿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的生死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用处就是威胁卫漠。
只要卫漠还活着，他们就不敢真的伤她，他们不敢触碰卫漠的逆鳞。
要不然，卫漠真的生气，以卫漠的本事，那些人都不会好过。
司马嫣儿：你刚才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放心，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回来。”
看着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她压根就不信。
“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明天就要出发，我需要安排一些事情，可能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到时间了该干嘛就干嘛。”
看着卫漠离开，司马嫣儿只能认命地帮着收拾东西。
……
卫漠径直来到云烟阁，小厮一看卫漠的身影，直接带着他来到某一间厢房。
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秦楠的身影。
“计划有变，皇上突然决定下个月要去苑林围场秋猎，不仅邀请百官，还要带一些举人去。”
秦楠一听，神情也变得严肃了“秋猎本来就是狩猎盛事，按理来说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前去。”
“一众刚刚获得举人身份的学子，无官无职，也不是骑马涉猎的高手，让他们去做什么？”
卫漠坐下，想了一会才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估计是皇上想在秋猎中做什么，需要这些新晋的举子见证。”
“你也知道，秋闱之后，各地的学子相继入京，需要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
“等到秋猎之后，第一批学子已经入京了，届时，各地学子自然会相聚一堂，高谈论阔，说家国说民生。”
秦楠面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皇上怕是要利用这些学子，来散播一些消息。”
“我想了很久，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因为学子清高，想要逼迫他们做什么，其实很难，除非把一些想说的话，实实在在地变成事实，发生在他们面前。”
“年轻气盛且充满正义感的他们，才会在算计下，不留余力地帮着散播一些事情。”
“届时，上万学子选出来的近千学子，就会拿起手里的笔，帮着完全阴谋。”
说完，两人都觉得后怕了。
这是杀人诛心的阴谋，一旦成功，将会有人万劫不复，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读书人的本事就是：把黑字写在白纸上。
世人功过全在读书人的笔上，他们笔将会成为百姓的嘴。
尤其是大字不识，不明真相的百姓，只会把读书人写出来的字当成真理，当成事实。
“既然知道他们的打算，你又特意来找我，打算要我做什么？”
卫漠不怀好意地望向秦楠“我听说你小时候是个神童，要是你想参加科举的话，功名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你好交朋友。”
“趁着如今秋闱刚过，京城学子兴致未减，你多去跟这些文人走动，打入他们内部，获取有用的情报。”
秦楠一听，有一种被卖的感觉。
他秦楠的朋友是这样好交的吗？还要跟一群学子在一起舞文弄墨，他还真是不怎么喜欢。
“据我所知，司马家不是有一个叫司马青的吗？他的本事不错，又有名师指导，必定榜上有名，你何必舍近求远，找上我。”
卫漠“司马青算是有才华，只是读书读傻了，不知变通。你就不一样了，天南地北没有你不能聊的。”
“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朝廷的局势，想要从中分析出有用的情报，非常容易。”
秦楠一听，再看看对面那人笃定的神情“你都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好像不答应也不行？”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了解彼此，也笃定对方会答应。
又过了一会儿，卫漠又开口了。
“其实，这件事对你有好处，你迟早要公布身份，要是你能在学子中留下好印象，到时候，就算你娘的身份被用来对付你。”
“那些学子也已经先入为主，会站在你这边，那些不利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只要你控制读书人的笔，不管你将来有什么打算，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最后，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我保护我娘子……”
话音刚落，立马招来秦楠的怒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故意的吧？”
卫漠“我已经做了准备，会有人负责她的安全，不过我怕会发生意外，所以委托你在我离开的时候，护着她。”
秦楠灌了一杯水，怒视“过分了，我好不容易离她远一点，你准备把我推回火坑，你就不怕我在你离开期间，对她做出什么事吗？”
“不会，你要是真想做，她早就是你的人了，我相信你，兄弟！”
“谁是你兄弟？别乱攀关系。”
“行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保护好你兄弟的娘子……”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