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夫人输的并不算多,倒是旁边的曹清欢和宋太太,输得各顶的多。
所以督军夫人一喊停,两个人立马十分默契地收了手。
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发现她们只是嘴角笑意稍减,到没有流露出更多恼怒的神色。
赌桌上的牌局都是愿赌服输,为了几个钱在当场翻脸,那才真是面子里子都输干净了。
“苏小姐这手气可真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前面几句都是故意输给我们的呢。”
宋太太笑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面额很大的票子,递进了我的手里,语气玩味。
我权当是没听见一般,笑着将宋太太的票子收进了手提包,“您说这事哪里话,其实我也没赢几局,不过是因为底牌大了,看着多而已。”
宋太太蹙了蹙眉头,没有再说话。
一边的曹清欢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钱给了我。
督军夫人正打算拿钱,曹清欢却在这时说话了,“苏小姐,那根据我们的赌约,你想要个什么东西呢?”
听见曹清欢这样说,督军夫人掏钱的手明显顿了顿,但很快就状似不经意地将拿出的钱递进了我手里,“是啊,说说吧。”
我笑着应承,“今儿打牌这么开心,哪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不过除开那些不谈,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夫人。”
可能是见我说完请求之后许久没有说话,督军夫人抬眸扫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曹清欢和宋太太。
“清欢,你拿来的东西都太贵重了,我担心手下人处理不好,不如你去督军府帮我把东西看着放一放吧。”
曹清欢闻言,立马点头起身,“没问题。”
一边的宋太太见曹清欢要走,立马反应过来,也忙起身笑道,“刚就好奇是什么宝贝,现在我也跟着去凑个热闹吧,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呢。”
督军夫人听到这话,眼角含笑,蹙着眉头看向了宋太太,语气似乎有些嗔怪,“姐妹这么多年,还说什么肯不肯的,你自去就是了。”
宋太太笑着点头,与曹清欢前后脚就走出了包厢,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等她们离开之后,我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实情,“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夫人讨要一件首饰盒,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割爱?如果夫人肯的话,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督军夫人打断了。
只见她一挑眉,“哦?苏小姐对我的首饰感兴趣?”
虽然督军夫人神色未变,但我还是敏锐的从她眸中感觉到了不悦的感觉。
思忖过后,我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那个物件儿是我亡母的遗物,只是后来家里突遭变故,那东西被别人抢走,随后还送给了岳城警局的长官。”
督军夫人不动声色地抬眸,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随后又敛下目光,抹了抹自己红色的指甲,“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瞬,心下升腾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后来我多方打听,听说最后那个物件儿辗转到了夫人您的手上,所以这才斗胆相求。”
督军夫人双手环抱的胸前,后背轻轻靠在了椅背上,凝眸看我,眉眼间的气势彻底绽放,我顿时一愣。
“岳城警局里面的人与我何干?苏小姐可要慎言,还是说,苏小姐本身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说我受贿?”
她语气间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心头咯噔了一下,却只能笑着澄清。
“自然不是,我只是道听途说,所以向夫人打听一下罢了。”
督军夫人此刻脸色已经沉下了许多,“所以是个什么物件儿?”
我仔细思索一番,沉声道,“是一个金丝楠木的首饰箱子,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早年间的珍惜珠宝,看上去应该是价值不菲。”
听我这样说,督军夫人眸底的疑惑减淡了不少,她想也没想就立马否认。
“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箱子,看来苏小姐消息来源并不怎么可靠啊。不如我让我们家督军也帮你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
我蹙了蹙眉,并没有直接回绝。
没想到我跟她开诚布公,她却直接把自己和侄儿的关系都撇得一干二净。
“不用了,原本就是我的失误,怎么还敢劳烦您?”
督军夫人没有继续劝,脸色也恢复了从前的知性优雅。
只见她莞尔一笑,却没有继续坚持要帮我找那个箱子。
“这件事我没给你办成,不知道苏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心愿或者是想要的东西呢?”
虽然督军夫人脸上是在笑着,但是眸中此刻的神色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刀。
被那样的视线盯着,如果我真的再说什么愿赌服输之类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您就别取笑我了,本来就是玩玩而已,您叫我打牌,我都没给您交学费呢,怎么好再舔着脸跟您求着求那的。原本那一个东西已经是厚着脸皮了。”
我将姿态放得极低,毕竟已经是被吞进她们肚子里的东西,想要让他们吐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当官的人,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但我这一番话说完,督军夫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拉过我的手拍了拍,语气中也带上了许多语重心长。
“你也别太着急,我们家督军家大业大,我就是要金山银山,那也是有的,不至于霸占你说的那东西。不过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我以后若是真的见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蹙眉,听见这话心里有些微微发怔,内心开始往事情发展的两个方向来回摇摆。
难道箱子真的不在这里,是那个孙昌在撒谎?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就算是撒谎,也得提前准备才是。
除非他早就演练好这番说辞,知道我要来。
我正想着,督军夫人突然抛出来了这个问题,“哦对了,你跟清欢是怎么认识的?”
思忖片刻后,我说了个囫囵的概况,没曾想督军夫人听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玩味。
没等我细想,督军夫人已经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我道别之后,然后转身离开了打牌的包厢。
我笑着将她送上私家车之后,叫了一个黄包车回了临时居住的别墅。
努力思考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东西在督军夫人哪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如果真的在督军夫人那里的话,其实我今天直接说明情况去讨要,已经是十分莽撞了。
哪怕原本督军夫人会把那个盒子私下还我,但现在哪怕她把箱子烧毁她肯定也不会还给我了。
现在只能另外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知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起来的时候,就听见下人来报,说陆芸羽在早上的时候过来了一趟,但是我正在睡觉,所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没说什么吗?”
我正想盘问,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乔缙北的声音,“今天我们可以回上海了,事情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
听他这样说,我立马回眸,蹙眉道,“什么意思?今天回上海?可是我的东西都还没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