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样一吼,周围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我和辛瑶的身上流转。
突然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辛家长辈站了出来,沉声说道,“不可胡说,大小姐是家主指定的接班人,怎么可能会下此毒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辛瑶突然冷笑一声,“我有证据。”
此话一出,更是满座皆惊。
所有人都皱起眉头,看向了辛瑶,等着她拿出所谓的证据。
可是辛瑶此刻却选择了沉默,片刻之后,回眸冷冷的看向了我,“不过在我拿出证据之前,我倒是有个问题。难道诸位长辈不觉得奇怪吗?既然父亲去世,苏婉她设了灵堂,但是为什么没有棺材和 我父亲的尸首?还是说,我父亲去世,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是苏婉想借此机会,逼着父亲把辛家传给你。”
我抬了抬眼神,镇定自若的看着她,“事发突然,父亲的棺材我肯定要选最好的材料去做,所以现在还没做好,至于父亲的尸首,肯定是暂时停放在停尸房,等到过两天正式举行葬礼,你自然都能看到。”
面对辛瑶满脸情真意切的质问,我甚至都快要以为,她是真的在担心辛晟的安危。
听我这样说,辛瑶突然冷笑一声,“旁人哪还有举办两次葬礼的说法?我看说不定就是你把父亲软禁,然后藏起来了,等正式接手了辛家之后处置而后快!”
面对这样无厘头的猜测,我眯了眯眸子,冷笑一声,“你这么说可就是抬举我了,在坐的宗族耆老哪位不知道我父亲的能力?怎么还由得了我一个黄毛后辈禁锢他的人身自由?而且我身为人子,也断然不会拿父亲的生死开玩笑,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在灵堂上百般猜疑,又顾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心虚!”
一番冷斥之后,在座的长辈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话在很多人耳中,绝对是不可信的,因为我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同意让我这个私生女来真正接管辛家。
但是现在事实胜于雄辩,众人纷纷向辛瑶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见状,我立马继续说道,“而且根据黄老所说,父亲是吃下了你买来的那盘糕点,才加重了病情,导致不治身亡的。那里面加没加东西,你说的清楚吗?在怀疑我之前,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撇清你自己的嫌疑吧。”
我话音刚落,刚刚坐下的那个辛家长辈,又立马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向我,“婉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冷冷的睨了一眼辛瑶,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心虚的神色,还是在用那种阴狠的目光瞪着我。
按照辛瑶的性子,若是事情挑明到这个份儿上,她一般都会开始慌乱,没想到这次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竟然还是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难不成他还留了什么后手,或者在今天来的长辈里面有所依仗?
我心下有些怀疑,于是趁着回答辛家长辈的问题时,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所有人看向新瑶的眼神,都带着震惊和愤怒。
我看着众人脸上如出一辙的神色,蹙紧了眉头,心里头依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自然是真的,现在黄老已经去检查那盘糕点了,而且我这边还有一个人证,那就是季管家,如果大家不信的话,可以把季管家叫来,查问一番。”
事情如我所料的一般进展顺利,当我提到季管家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沉了几分。
季管家是父亲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忠心不移,而且为人刚正不阿,只听从辛晟的吩咐。
他有时候说话的分量,甚至比辛家的某些长辈都要重。
如果连他都指认是辛瑶动了手的话,那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那个最先站出来的长辈皱紧了眉头,回头看向了辛瑶,“辛瑶,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毒杀自己的父亲,你可认罪?”
我原来以为按照辛瑶的性格,这么强烈的威压下应该很快就会如实交代。
但是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异常的冷静。
面对辛家长辈的质问,辛瑶神色淡漠的轻声道,“治罪?诸位长辈都搞错了吧,要治罪肯定也是治苏婉的罪,她才是真正毒杀父亲的人!”
就在我们两个互相指认的时候,旁边座位上的一个长辈也开口,看向了辛瑶,“你刚刚说你有证据?现在人家已经找了季管家作为人证,你的证据呢?”
辛瑶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灵堂正中的位置,突然转身,冲着今天到场的诸位长辈行了一礼。
“各位长辈都是在辛家看着我长大的,我虽然偶尔有任性,但是从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我跟父亲这么多年的情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事到如今,眼见着长辈们都让奸人所蒙蔽,我也顾不得遮羞了!也请各位长辈给我评评理。”
听到辛瑶这番话,旁边的长辈都议论纷纷,不时也有人沉声催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不是说家主是病逝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中毒身亡?”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前方的辛瑶就抢先回答道,“我也是刚刚才从知情的下人口中得知,其实父亲根本就不是病逝,而是中毒身亡!至于为什么苏婉告诉大家说是病逝,我确实不知道,但是由此可见,她这个女人心术不正,其心可诛!”
辛瑶一下子将所有的过错推在了我身上,事态也在这一刻似乎有要扭转的趋势。
只不过她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开了辛晟死亡的真正原因,这是让我最想不到的事情。
看来她是真的不在乎辛家,只是想单纯的弄死我。
在座的虽说名义上都是辛家的长辈,但是这些年,跟辛家离心的也有不少,想趁此机会夺得辛家财产的更是多。
若不是她被仇恨迷失了双眼,那就是真的蠢的可以。
最后还是最先站出来的那个长辈开口询问我,“婉丫头,你为什么说你父亲是病逝?”
“辛家虽说资产众多,树大根深,但是也架不住这几次三番的水深火热。我说父亲是病逝,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风波的出现,不过现在既然杀人凶手都不避讳,那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说着我就准备让身后的魏兆彦去叫来季管家。
但是没想到辛瑶率先拍了拍手,随后她身边的打手就架着一个妇女走了进来。
当那个妇女被丢在地上的时候,我才趁机看清了她的脸。
是一个家里做菜的厨娘。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旁边的辛瑶就厉声对着那妇人呵斥道,“现在当着所有宗族耆老的面,把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话,再重新说一遍,照实说,如果有半句谎言,仔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皱紧了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妇人。
她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我总感觉她好像受了什么伤似的,脸色异常苍白不说,整个胖胖的身子都抖成了筛子。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半晌后,这才突然伸手指着我,“我——我看见大小姐给老爷的糕点里面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