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督军夫人的这意思,如果陆芸羽洗清了嫌疑,她就想要直接给我定罪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我身边的乔缙北突然开口,冷声答道。
“夫人此言差矣,这两个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我内人和陆小姐就是偷盗您东西的嫌犯,除非是各方面证据都十分吻合。”
督军夫人闻言,神色晦暗不明地睨了我一眼,之后便没再说话。
正在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的时候,突然有个夫人站出来,替陆芸羽证明,“夫人,我一直有在宴会上看到陆小姐,她似乎是在与人攀谈,应该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她这样一开口,周围又有几位太太纷纷应和。
整场宴会我基本上都是在被陆芸羽带着去见各路商贾,她们既然说见过陆芸羽,那肯定也是见过我的。
尤其是刚刚开口打破僵局的那个太太,昨晚还拉着我的手称赞过我。
但是今天她们都异口同声地只为陆芸羽开脱,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整场鸿门宴都是冲着我来的!
那曹清欢非要拉着乔缙北和我来这场宴会的用心就有些亟待深思了。
我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如果不说我跟陆芸羽在一起的话,我还没想好应该如何自证,既然如此,不如暂时先不开口。
“苏小姐,您有不在场证明吗?”
警官恰在此时沉声问道。
我只能摇头。
坐在上头的督军夫人突然一脸难以置信地站起身,“苏婉,难道真的是你吗?”
“我虽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在场,但我有法子推测出嫌犯是谁。”
事情现在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我只需要证明自己是被诬陷的,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督军夫人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沉,“哦?那你说说看。”
见督军夫人应允之后,我回头看向了一边站着的警官,“这位警督,请问您是否会秉公办案?”
那警官皱紧了眉头,冷声道,“那是自然!”
“好,我问您几个问题,劳烦您如实回答我。”
见他点了点头之后,我继续问道,“请问嫌犯在宴会途中能拿到那东西的时间,大致范围是什么时候?”
他思忖片刻后,终于开口,“宴会开始,一直到发生爆炸之前,都有可能。”
我勾唇一笑,“宴会开始的时候,我和我们家四爷没有入场,可能已经开始半个时辰的时候,我们才姗姗来迟,这一点,曹小姐可以为我们证明。”
突然被我点到的曹清欢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是,是我亲自带他们来的。”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后,我再次开口,“此时距离爆炸事件的发生约莫只有一个半时辰,但是前一个时辰我一直跟四爷和曹小姐,还有一些老爷攀谈,中途曹小姐还好心劝我不要喝鸡尾酒。”
曹清欢的眉头蹙得很深,看了我一眼之后,继续点头。
“那我有嫌疑的作案时间就仅剩了半个时辰。”
话音刚落,那个警察像是找到了我的漏洞一般,立马开口打断了我说的话,“是了,你有半个时辰没法替自己证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冷笑一声,“我还有一个问题,请问警官,督军夫人的东西在何处丢失。”
“自然是夫人的内室。”
警察皱着眉头回答,似乎对我这种愚蠢的问题很是不屑。
得到回答之后,我继续发问,只是这一次我转头看向了坐在上座的督军夫人。
“那请问夫人,督军府有多大的面积?”
那个警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猛地回眸看向了督军夫人,挤眉弄眼地似乎是想要阻拦,但是督军夫人已经随口回答道,“约莫1500亩地。”
督军夫人说完这话之后,才扫了一眼那个警官诡异的表情,她脸色顿时一沉,立马反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还请督军夫人替我做主,有人蓄意诬陷我和陆小姐。”
督军夫人先是一愣,随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沉声说道,“苏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若你真是冤枉的,我自然会替你做主。”
听她这样说,我这才开始解释,“我虽然承蒙夫人不嫌弃,两次前来督军府参加宴席,但是我从未出过宴会大厅,更没有去过夫人的内室!刚刚夫人您自己也说了,整个庄园面积达到1500亩,试问我一个穿着礼服赴宴的女子,是如何在半个时辰的时间,避开了所有佣人的视线,找到夫人的内室,将那东西拿出来,还顺便留下了自己的头发跟掌印的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有人会说,万一是我谎报了时间呢?”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认真思考着我的自白。
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爆炸事件发生的时候,我还在大厅中遇到了卞爷,想必他也能为我证明,我所说的时间准确无误。”
不能说陆芸羽,总可以说卞宇峰吧。
话落,我回头看向了陆芸羽身边站着的卞宇峰,只见他满眼玩味地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沉声附和,“嗯,确实见过,还说了几句话。”
“根据曹小姐和卞爷的证词,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拿到督军夫人的那个物品,况且我都还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除非——是有人栽赃嫁祸。”
说话间,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了曹清欢的脸,却见她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我现在如果想将事情推到曹清欢身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我可以引导大家去思索。
所有人的猜疑可比实质性的证据有用得多。
督军夫人看向我的目光愈发深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诬陷你?”
我敛下了眸子,并没有立即接话。
如果真是督军夫人想要做局让我当替罪羊,那么我拿没拿我的箱子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我必须让督军府从这个事情中撇清干系。
否则就只是白白开罪了督军夫人,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沉思许久,我摇了摇头,“并不是,我不会那么高看自己,所以也只是说一个猜测,并不是说真的有人诬陷我,说不定整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呢?”
督军夫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我继续开口。
我说完这句话,我回头看向了一边的曹清欢,“曹小姐,我思来想去,能留下完整掌印的地方,就只有我端过的那杯鸡尾酒,但是当时你阻止我喝酒之后,没过多久,那个玻璃杯就消失不见了,请问你有看到有人动那杯酒吗?”
所有人都顺着我的话看向了一边的曹清欢。
她的脸色顿时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许多,但只是垂眸片刻便恢复如常,“苏小姐是在怀疑我吗?”
我直直地睨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怎么会,我只是想问曹小姐征询一些线索。”
说完之后,我又转头看向了督军夫人,“夫人,在场的宾客究竟有谁受邀去过您的内室呢?”
督军夫人的脸色黑沉了许多,说了一串人名之后,在最末尾捎带上了一个曹清欢。
我装作沉思,喃喃道,“想必这些夫人人品贵重,跟夫人您结实的时间又长,应当不会去做这种事,那还会有谁呢?”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由于厅内过于安静,所以估计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下一秒,曹清欢突然冷笑一声,“督军夫人可以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