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企图去抓沈寰九的衣领,却也无济于事。
他要是对傅老爷子开了枪,那这后果就像红姐所说的,一定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此时我的意识已经不那么清醒了,恍然中,我听到一阵杂乱,沈寰九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是我听清了傅洲杰的话。
“苏小姐的伤势不容耽搁,万一流血过多,落下什么后遗就不好了,赶紧先送去医院,至于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届时亲自给沈少帅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傅老爷子那边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傅将军!您怎么样了!”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只记得我拼命的去抓我涣散的意识,终究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
昏迷前的事情在我眼前就像是泡影一般,我能抓住些许碎沫,但已然抓不住全部,我甚至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微微动了下身子,小腹的疼痛已然消失,只有些微微的发涨感觉,但是手臂上的痛却一点点刺激着我,让我忍不住皱了眉头。
“婉婉?”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睁眼,却又异常艰难。
是沈寰九的声音。
喉咙里的干涩感星星点点的折磨着我,我企图发出声音,想要些水喝,可出来的却只有气声,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怎么了,我在!”
沈寰九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想要睁开眼睛,可还没刚睁开一道缝,一阵强烈的白光刺激着我的眼球,我又猛然闭上了眼睛。
沈寰九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动作,冰凉的手忽然贴在了我的脑门上,刺眼的白光被他的手遮挡,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我还没看清面前男人的面容,他焦急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去叫医生!”
话音落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的嗓子就快要冒烟了,再不喝水我只感觉自己要渴死了,我抓了抓他的衣服领子,可手臂的痛感却又叫我不得不放下胳膊。
“婉婉?”沈寰九焦急的目光也在这时,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水……”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能听得出来的气声,沈寰九立马会意,吩咐下人快去端水。
碍于我并不怎么方便,他就用纱布蘸了些许的水,放在了我的嘴唇上。
清凉的触感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水流划过喉咙时,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医生匆匆赶了过来,给我做了全身的检查,确定我没有事情了,这才出门去开药,说是还要再住一段时间的院,详细观察。
在这期间,沈寰九的气息萦绕在我身边,我这才彻底看清楚他的面容,眼眶边泛着一片乌青,面容上一脸的倦怠,我何曾见到这样的沈寰九?心脏免不了震颤几分,他总该不会是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昨天的事情逐渐在我脑海中清晰了起来,所有的画面都飞快地涌出,最后停留在沈寰九为了我冲傅老爷子拔枪相向的画面。
我知道沈寰九对我有情,可我从不曾想,我对他,竟然这般重要。
免不了鼻头多了几分的酸楚感,苦涩感满满蔓延唇角,喉头发紧。
“怎么了?是不舒服么?感觉怎么样?”沈寰九自然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我,我想坐起来。”察觉到自己快要落泪,我艰难的开口,话音落下,却将自己吓了一跳,我的声音居然嘶哑的不行。
“好,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沈寰九却毫不在意,一边将我扶起来,一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跟着他的动作挪动了下身子,想保持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着,可肩膀上的痛却叫我痛的皱了眉头。
不知是刚才沈寰九对我的关心浸泡了我的心房,还是胳膊上的疼痛触及到了我的感官神经,我的眼泪终究还是在这一刻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我就这么靠在他的身上,单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领,呜呜咽咽的啜泣了起来。
“好了。”沈寰九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像安慰孩子一般,“只要没事就好了,婉婉,跟在我身边,让你受苦了,以后万事保全自己,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心疼,抱着我的手也紧了三分。
感受着他对我的小心翼翼与紧张怜爱,我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看来这次豪赌,我赢了。
好在傅老爷子的枪只打在了我的胳膊上,不然就算是我赢了,也不一定就有这个命去享受这些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沈寰九对我的情感只会更深,用一个枪口,换来他对我的情意更深,也是值得了。
“可是,我怕我会失去你。”我好一会儿才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就这么靠在沈寰九怀中,将自己的身子半缩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我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阵恶心感直冲心头,我没忍住,直接干呕了一声。
沈寰九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拍着我的后背,“不舒服么?”
“没事,可能是昨天被下了药,本来胃就烧的厉害,昏迷时候又没吃东西,所以有些泛酸水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呕,但还是故作无意一般的开口,在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唤起沈寰九怜爱情绪的时候,我不能放弃每一个机会。
也算是变相提醒他施思的恶行,和我为他的奋不顾身。
说着,不等沈寰九回应,我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傅老的情况怎么样了?”
提及傅老爷子,沈寰九的面色突然严肃了几分,“他的情况不太好,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后来的调查发现,他那杯茶水里的药物剂量,是普通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