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我紧张的都忘记了呼吸，好在没有看到血染满地的一幕。
崔玉也是脸色苍白，一脸惊讶，似乎怀疑这枪卡壳了。
乔缙北放下手，像是想到了什么，“怪我，昨天把子弹取下来，忘记填上了。”
他一边说一把把弹夹填充上，再次对准了崔玉的脑袋，“这次，徐太太肯定不会失望，一定让你见到你丈夫！”
乔缙北就是故意的，刚才是试探。
现在更是试探。
当着众人面填充子弹，这次就没有返回余地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握住一般，犹豫着要不要阻止。
如果崔玉在这时候退缩了，今天的事情将引刃而解。
如果崔玉死了，就会激化矛盾。
“让开！都让开！”这时，一道蛮横声音传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推开众人，领头的就是沈寰九。
“乔四爷这是做什么？打算当着我的面，行凶杀人？”沈寰九眼神如鹰，语调却听着漫不经心，“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嘴上说着为难，却巴不得乔缙北动手，这样他就可以抓乔缙北回去。
我上前一步，暗地里扯了乔缙北衣袖，示意，“四爷只是在开玩笑，不会当众行凶。”
我辩解了一句，乔缙北听完放下手，轻笑一声，接着搂紧我的腰身，“我太太说的对！”
他故意咬重我太太几个字，成功让沈寰九眸色加深几分。
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
现在情况对乔缙北不利，他还不忘记挑衅。
我心里沉甸甸的。
“乔四爷，好胆量！”沈寰九意味不明的说出这句话。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徐老板跳楼的事情，乔老板确实有嫌疑，所以还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把乔缙北带走，剩下的事情，就由他说了算。
而且到了他的地盘，自然有法子对付乔缙北。
我心头一惊，立刻想到了沈寰九的那些审讯手段。
上次乔缙北威胁他，让他耿耿于怀，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公报私仇？
我心里紧张，主动替乔缙北辩解，“徐老板绝不可能是乔缙北所杀，我可以证明。”
沈寰九眼神幽暗看过来，执拗的盯着我，“你怎么证明？靠着一张嘴？”
我竖起手，让他看到手上的戒指，“那天晚上他在跟我求婚，对面餐厅的员工也可以证明。”
沈寰九向前一步，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拉到面前，细细打量。
不知道是在看戒指，还是在看我的手，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被他抓着的手，也在慢慢发麻，没了知觉。
“副司令，请您注意你的身份。”
乔缙北伸手把我的手抢回来，看到手腕上的红痕，不着痕迹的揉了揉，“男女授受不亲！副司令，是想夺人之妻？”
沈寰九这次没有回答，而是一挥手，身后的巡捕立刻围了上去。
“乔四爷，今天的邀请，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浓烈的威胁。
“当然，你也可以现场带人跟我火拼，众目睽睽下我会秉公执法。”
双方实力悬殊，加上章华的事情本来就已经闹大，街头报纸都是在谴责章华赌厅。
乔缙北如果反抗，只怕沈寰九会借着机会，直接除掉乔缙北。
两个男人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目光对视，明显较劲。
良久，还是乔缙北先松了口，“副司令严重了，徐老板的死本来跟我就没关系，跟你走一趟，又何妨？”
他缓缓松开手，低下头给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安抚性的说，“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副司令应该不会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沈寰九沉默着没说话。
巡捕过来想要抓着乔缙北手臂，他一个眼神过去，瞬间将人震慑住，“我自己走！”
巡捕房的人知道他的厉害，站在乔缙北身边也是战战兢兢，像是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乔缙北贵公子一般坐在车内，还不忘记祝福富贵，“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听苏小姐命令，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
富贵恭敬点头，“是，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苏小姐。”
车门关上，车子很快神秘离开。
我松开手，不知不觉，手心中都是深深的指甲印。
一只手伸过来，抓着我的手腕，看到手心的印记，意味不明的开口，“就这么担心他？”
我没有回答，说了只怕更加激怒他，“你打算，怎么对乔缙北？他不是犯人，审讯他就是屈打成招。”
沈寰九的手忽然擒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你想救他出来？”
“副司令在明知故问。”我心中憋着一口气，语气自然算不上好。
他摩挲着我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带着微微的痒意，“你三番两次耍我，又为了他出尔反尔，这次抓住机会，我必不会放过他。”
他这是在告知我。
虽然已经料到，乔缙北这次想要脱身不容易。
但是，亲耳听到，我还是心中一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缓缓松开手，眼神中的情绪复杂的我看不懂，“你现在说话的态度，我不喜欢，你应该求我！”
求他？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也有点心动。
如果求他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我愿意。
我本来也不太在乎脸面，只看中利益。
以前为了讨好他，也吃过苦求过人，膝盖弯弯就能得到想要的，为什么不？
可是，当我看到他那双戏谑的眼神中，我恍然回过神来。
他在耍我！
他跟乔缙北的关系早就不死不休，就算沈寰九喜欢我，但是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放弃权位的人。
我笑了，不用看都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有多讽刺，“那是不是我跪下求你，你就一定会信守诺言，放乔缙北出来？”
我微微提了一下旗袍，就准备当中下跪。
沈寰九既然说了，那我就照做，让他出一口气，乔缙北也能少吃点苦头。
富贵脸色大变，想要阻止。
就在我膝盖即将触地的那一刻，沈寰九一把拖住我的手臂。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撕碎了一样，拉扯的我踉跄了一下，“你就这么下贱？为了他，当中下跪都愿意？”
沈寰九似乎是气急了，另只手捏着我的脖子，迫使我抬头，“你的心到底属于谁？明明是我把你从金屋带出来。”
“你说过，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为什么可以说变就变？还是说，你根本没心，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要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泄个干净。
捏着我脖子的手不断用力，像是在提醒我，回答的不满意，就会要我的命。
“放开苏小姐！”富贵带着人围上来。
沈寰九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用枪指着他们。
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沈寰九吃醋的样子。
对他来说，我的爱意说变就变，对我来说这个过程并不好受。
我向来知道审时度势，所以此时软了态度，“我以前是真心的！”
我说出这句话，他的手就松了几分，我继续说，“当初为了帮你，我求过马太太，为了你求过乔缙北还有傅洲杰，还有谁，要我帮你一一细数吗？”
随着我说的越多，沈寰九的手逐渐松开，最后他放下手臂。
他眼神复杂，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求过，但是他相信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他后退一步，缓缓对我张开手，态度软化下来，“既然是真心，那就回到我身边，继续喜欢我。”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摇头拒绝。
沈寰九的脸色冰冷下去，转身想要离开。
我却急了，“你还没说，怎么才能放乔缙北出来。”
沈寰九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认真的回答，“你心里清楚，他是我的心腹大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臂，神色颓然，沈寰九走了两步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