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见臭嘴从麻袋里拖出十几年的狗婆来要开杀戒了，他赶紧让娘拉着凤姐去堂屋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杀狗，我想看看。”凤姐却不想离开，她很是好奇：人说狗通人性，怎么杀的下手？
“凤姐，你快进屋里去，狗通人性呢，杀狗的时候，你要是跟狗对眼了，以后就会噩梦的，快进堂屋去，要不，吃狗肉的时候，你就吃着不香了。”林剑说。
“是呀，是呀，杀狗不是你们女人能看的。你们女人心软。”王楚也说。
翠花和林剑娘就一人拉着凤姐的一只手：“不看杀狗，不看，免得噩梦。”
凤姐不好再坚持，只好随着两个女人进了堂屋，两个女人让凤姐坐着，翠花说：“你喝茶，其实，我都没有看人杀过狗呢！不看的好，看了伤心。”
臭嘴见女人都走了，他跟十几年的狗婆对视着，只见狗眼里滴出眼泪来，他的心也不由一紧，但是，他却不得不充当凶手，他蹲下去，摸着狗头说：“请你别怪我，你们狗类生下来就是看家护院，然后供人吃的，对不住了。”
十几年的狗婆当然不会说话，不过，它也没有吼叫，它只是看着臭嘴，眼睛一动不动，臭嘴说：“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我知道，你这样跟我对视着，我就在你的狗眼里变成了小人儿，但是，你在我的眼睛里也成了小狗儿，你知道不？不看我，你是珍贵的十几年的狗婆呢！”
不知道十几年的狗婆是不是听懂了臭嘴的话，只见它低了头，臭嘴还发现，老公婆竟然摇了摇尾巴。
“真是通了人性，知道自己死了还能为人类做出大的贡献呢，心甘情愿赴刑场，你放心，我的刀锋利着，不让受太多的痛苦。”
臭嘴说着，一手按住了老母狗的头，一手拿着亮晃晃的刀子，对着狗脖子用力一刀割过去，只见摇动的狗尾巴忽地啪啪地打在地上，四个角不停地踢着，但是，它的狗头却没有往上动，好像是把所有的痛苦都从尾巴和脚上发散出去，让头安静着，免得吓住按着他的人。
人毕竟都是怕被狗咬了得狂犬病。
臭嘴任由狗脚乱踢，却是不敢松开按住狗头的手，他见狗腿抽经了几下不动了，放开了手，对着老母狗说：“你还真是乖巧，祝你早日投胎去吧。”
说吧，他解开了捆绑狗腿的绳子，拿着一个狗后腿朝着烧着水的大锅走过去：“好了，退狗毛了。一会儿开膛破肚，烤狗肝吃。狗肝烤熟了不仅香喷喷，还打虫呢！大家都吃点儿。”
“臭嘴，还记得小时候有次我们两人争抢狗肝吃的事儿么？”林刚笑着问。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力气大，按住我，把我嘴里的狗肝都抠出一半来，你不地道呢！”臭嘴笑着说。
“唉，那个时候饿得慌，加上狗肝那个香，我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地道不地道？你没有听人说子干村有个当爹的，六零年那会儿从他儿子嘴里硬是把带着血丝的鲢鱼给抠出来么？”林刚说。
“那个不一样，那条鲢鱼是救他们全家命的鲢鱼呢！那个龟儿子也真是，刚放进锅里，他趁着他爹舀水煮汤的那会儿，不管一家人死活，从锅里拿着鲢鱼就边跑边吃。”
“那不是饿的吗？现在给你血淋漓的鲢鱼你能吃？”王楚笑道。
“听说那条鲢鱼也是粘上了油星子的，皮肯定是熟了。”臭嘴笑着，“我要是饿极力，肯定也会拿着就跑。人太饿了，还真会丧失人性，肯定还不如这条十几年的狗婆。”
“我看你就不如这条十几年的狗婆。”林刚笑道。
“别说我，你也是，还有村长。”
“臭嘴，你别乱说话！”王楚瞪着臭嘴。
臭嘴对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巴掌，笑道：“村长，你看看我的臭嘴，总是不注意场合，我这边玩笑，凤姐那边要是听见了，还以为我们男人多缺德，多坏呢！”
“干活，别臭嘴了。”王楚说着，洗手，朝着堂屋里去了。
三个女人谁也没有听前院里的男人在说什么，她们三个女人见王楚进来，都不停地笑着，翠花笑得最厉害，她的身子都晃动起来。
“你还真是野。”林刚婆娘捶打着翠花。
凤姐笑得脸儿发红。
王楚看着凤姐笑着问：“你们三个人说什么来着，这么开心？”
“还能说什么？说你们男人吧！”
“我们男人怎么了？”王楚问。
“不告诉你，晚上的时候，让凤姐说给你听。”翠花道。
“我才不会告诉他。”凤姐道。
“你还不出去，你在这里，我们还真聊知心话？”林刚婆娘看着王楚说。
王楚想起自己路上拦截这个女人的事，笑了：“你们不许说我坏话哦！”
“你不坏，谁会说你？”翠花说。
凤姐笑道：“他没有坏过你们两人吧！”
“你真是的，他要坏，也是坏你。”翠花拍打了一下凤姐。
“我说的是之前，他是不是坏过你们两人？”
“凤姐，这话可不能玩笑，我们男人都在外面呢！他们听见了，还以为真有那么回事。”林刚婆娘说。
“你们真能瞎闹，不跟你们这些野女人说了。凤姐，你得注意点，我们山里的女人野得很，你千万别跟她们学。”王楚说着转身朝着前院走去。
“装！我看你是巴不得凤姐学坏，越坏你越高兴吧！”翠花笑道。
……
下午五点的时候，满园都飘着香味儿了，臭嘴看了看王楚，眼睛眨了眨，王楚去厨房里拿出一个碗来，然后走进堂屋里，看着林剑娘说：“你再去扯几根葱回来吧，那么一大锅的狗肉，我看葱少了点儿。”
“好。”林剑娘站起来就走。
“我们一起去吧。”凤姐站起来说。
“你别去了，冷着呢！”王楚赶紧朝着凤姐眨着眼睛。
翠花拉着凤姐的衣袖：“外面真的很冷，你别去了，要不，我跟她一起去。”
“你凑什么热闹？去扯几根葱，又不是去抬猪，还用两个人去？你陪着凤姐坐着喝茶。”王楚瞪着翠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