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语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之后,她发懵了一会。
屋子里拉了厚厚的遮光窗帘,纪轻语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在看见自己手上粘着的输液贴之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生病了。
想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一条精壮的小臂正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纪轻语小心翼翼地侧身,封屿白睡得很沉,可浓眉却依然紧蹙,察觉到纪轻语动了一下,人虽然没醒,可小臂却收紧了一些。
是挽留的意思。
纪轻语莫名有些心酸,却还是轻轻地把封屿白的胳膊移开,想下床。
本来她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可封屿白却在纪轻语起身的瞬间而惊醒。
他的声音还带有浓浓的睡意:“你去哪?”
纪轻语呼吸一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躺得太久,想下床走走。”
封屿白换了个平躺的姿势,活动几下自己的小臂,闭着眼,有些困倦地说道:“不想笑就不笑,没的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纪轻语没反驳,只是默默地穿拖鞋,顺手拿起手机想离开。
“还难不难受?”
纪轻语回答:“好些了。”
封屿白从鼻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昨晚就没睡好,白天又硬生生地替纪轻语看了几小时的吊瓶,他也需要休息。
纪轻语把门轻轻关上,给苏芷韵回了电话。
“芷韵,怎么了?”
苏芷韵的声音里是难掩的兴奋:“轻语,你知道吗,这件事你老公出手了,不仅咱们家什么事都没有,封家二房还赔了我们家一大笔钱,和几个超级大的订单,一个月的收入就够我们家平常赚一年的了!”
纪轻语的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向卧室,也许是该笑的,可是纪轻语有些笑不出来。
“那很好啊。”
想了想,又觉得太冷淡,于是开玩笑似的说了句:“重新忙起来,苏伯父岂不是又要抱怨没时间陪妻子女儿了?”
谁知道苏芷韵并没有接她的茬,而是问道:“轻语,你和封总的关系,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纪轻语心里一紧,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和封屿白的关系一直都是那样,开始就是一段金钱关系,还指望着以后会好么?”
苏芷韵有心安慰几句,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苏芷韵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都大了几分:“前几天我们家大祸临头,学校里的事我都不清楚,贺秋桐这个贱人,居然在论坛上造你黄谣?”
纪轻语哭笑不得地回答:“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贺秋桐现在不仅背了学校的处分,还要收律师函,够她喝一壶了。”
可苏芷韵犹不解气:“她有病是不是,总是在追着你咬!”
纪轻语顺着苏芷韵的话又聊了几句,两个人才把电话挂断。
“唯爱杯”第二轮比赛已经快到截稿的日期了,按照今年的赛制,海大的学生将会和海城美术学院的学生进行PK,最后选出十张画稿,进行到第三轮的比拼。
纪轻语压力山大,毕竟对手是专业的艺术类院校的学生。
这次的画稿纪轻语完成得格外慎重,本想一鼓作气地画完,结果才画了个底稿,纪轻语就的头就又开始疼。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娇气了,当年在孤儿院生病的时候,连药片吃的都是被掰成一半的大人药,也照样好好地挺住了。
想起谢彦琛,纪轻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两个人重逢以来,谢彦琛屡次被她拉下水。
不由得想给谢彦琛打个电话。
纪轻语朝着卧室看了一眼,最后走进阳台,给谢彦琛打去了电话。
谢彦琛很快接通,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疲惫:“怎么了,轻语?”
纪轻语心里愧疚:“彦琛,封屿白对你的公司动手了?”
谢彦琛听出纪轻语的关怀之意,松了松领带,扬起一抹轻笑:“是棘手了些,不过我有信心解决。”
纪轻语自责不已:“彦琛,都是我不好,我……”
谢彦琛打断纪轻语的话:“这只是两个集团的博弈,与你无关。你不必感到愧疚,而且……”
而且封屿白,已经收手了。
谢彦琛话锋一转:“苏家的事解决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纪轻语正因为谢彦琛的语气变化之快而怔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能做到的,太少了。
就连和谢彦琛见面的机会,也即将被剥夺。
谢彦琛听出纪轻语的犹疑,半开玩笑地问道:“不方便吗?”
纪轻语忙说:“不是的,我……”
正想解释几句,手机却被人从身后抽走,纪轻语回头,发现封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封屿白冷声开口:“轻语已经结婚,的确不太方便和别的男人见面,苏家的事是轻语和我闹小脾气,让谢总笑话了。”
谢彦琛听到封屿白的声音,心里先是一紧,随即说道:“封总,在别人打电话时贸然插嘴,似乎是件不太有教养的事情。”
封屿白冷哼一声,然后说:“我和纪轻语夫妻一体,她不好开口的事,我替她回绝也没怎么大不了,谢总还是多关心自己比较好。”
谢彦琛丝毫不恼,反而笑了出声:“封总放心,这点小伎俩还搞不垮我。倒是封总,轻语只是你妻子,又不是卖身到了你封家,你这样控制她的社交,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纪轻语瞪了封屿白一眼,伸手想去抢回自己的手机,谁知道封屿白却是恶劣的笑了笑,然后把手机高高的举起,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我不限制她的正常社交,只是轻语毕竟单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纪轻语气的要命,又抢不回自己的手机:“封屿白,你把手机还我!”
谢彦琛脸色微变,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封屿白懒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行了,谢总,没什么的事,就先不聊了,轻语这丫头围着我撒娇,也不好不理她。”
纪轻语气的大骂:“封屿白,你无耻!”
封屿白微微眯起眼,一个用力便把纪轻语圈进怀里,声音暧昧:“我无耻?谢彦琛三番五次地勾引我老婆,你怎么不骂他无耻?”
“才不是!他……唔!”
纪轻语气急败坏的想开脱,可却被封屿白堵住了嘴唇。
她想挣脱,可封屿白的小臂就像烙铁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的后腰,让她无法动弹。
余光中瞥见自己的电话居然还没挂断,纪轻语急得“唔”了好几声,封屿白却只是轻笑一声,胸腔里震荡的满是愉悦。
他刻意暧昧地说:“接吻呢,乱叫什么?”
说完,又重新拉着纪轻语吻了上去。
谢彦琛自虐一般的听着对面传来暧昧的声响,纪轻语起初还反抗几声,可到了后来,就渐渐地没了声响。
一直到电话被对方挂断,谢彦琛目色阴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直到手里的钢笔因为他的用力过猛,而被生生掰断!
而另一边,封屿白只是想宣示自己对纪轻语的占有,却不愿意让谢彦琛那个浑蛋听去太多。
这样的纪轻语,只属于他。
他大手扣住纪轻语的后脑勺,舌头饶有兴致地在纪轻语的口腔里打转,箍住纪轻语后腰的手在桌子上摸了摸,然后精准地挂断电话。
纪轻语想逃,却又被封屿白给重新扣回怀里,甚至他还在纪轻语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作为惩罚。
纪轻语全程都无力躲开,只能控制自己,不要沉伦。
直到封屿白轻喘着离开纪轻语的嘴唇,左手还扣着纪轻语的后脑勺,右手却点了点纪轻语带有水光的微颤樱唇。
“滋味不错。”
纪轻语的脸更加羞红了。
当时封屿白把她买回家,强硬地把她扑到床上亲吻时,也是说的这样的一句话!
纪轻语找准时机,狠狠地踩了封屿白一脚!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