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封屿白忍不住问道:“……手,怎么样了?”
纪轻语把自己粗壮的右手抬起来看了看:“挺好的。”
封屿白憋着一口气,骂道:“受伤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比赛,你以为你的精神很伟大么?”
很多人都不理解纪轻语的所作所为,面对着封屿白,纪轻语也不想争辩,淡淡的“嗯”了一声。
封屿白还等着纪轻语坐起来和他打辩论,谁知纪轻语一副不想与他交流的样子,更是心头憋火:“你不要看着谁稍微对你和善一点,就把她当成好人!那个什么小蘑菇是,谢彦琛更是!”
尽管已经决定不把封屿白的话当回事,纪轻语还是忍不住阵阵气促,说道:“彦琛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用这样的难听话侮辱他?”
封屿白冷笑连连:“怎么,刚才不还一副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怎么提起谢彦琛,你倒来劲了?”
纪轻语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坐起来跟封屿白把话说清楚:“你说说,谢彦琛他到底哪里害我了?如果没有他,哪件事能这么容易地好好解决?”
封屿白看见纪轻语瘦削的身体,后知后觉地逼迫自己不要和纪轻语生气,却还是情绪上头,讥讽道:“就凭你傻成这样,哪天被谢彦琛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纪轻语的眼前忍不住蒙上水雾:“你说的没错!我傻,我的确是傻,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得到的一点好把自己的全部搭进去,我是傻!……可是,我身上,又有什么好图谋的?”
纪轻语泪水涟涟的样子惹得封屿白的心里一阵揪疼。
理智彻底回笼,封屿白意识到,自己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又要谢彦琛这个无聊的人,而再次跟纪轻语吵起来,这不是反而如了小人的意吗?
封屿白将纪轻语搂进怀里,下巴搭在纪轻语的头发上,说道:“……是我说错了,你别哭了。”
见纪轻语没有推开他,封屿白不由得抱得更紧。
一室静谧,就在封屿白以为纪轻语终于软下来时,就听见纪轻语开口:“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傻,才会总是被骗。我不推开你,是因为我的手受伤了,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你但凡对我还有一点情分,就主动松开我。”
封屿白觉得自己的心,在刹那间变得冰凉。
纪轻语状似平淡的一句话,比她之前无数次的哭喊,还要伤他的心。
封屿白松开了纪轻语,只见纪轻语虽然双眼通红,但却已经不再哭了,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漠然和抗拒。
“你如果同意离婚,我们就趁早把手续办了;你如果不同意,那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封屿白的心里翻江倒海,对纪轻语问道:“你就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纪轻语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眼中又有湿-润:“该说的,我都说了。”
除了在纪轻语身上外,封屿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他死死的盯着纪轻语好一会,终于,直接转身离开了纪轻语的病房!
纪轻语左一句离婚,右一句离婚的提,真当他封屿白非她不可吗?
呵,离婚就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
*
纪轻语不愿意在医院待得太久,而且她的伤只是外伤,在征得主治医师和路姨的同意之后,她打算出院了。
谢彦琛来接她,眼中带着关切:“为什么非要出院?”
纪轻语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就当我待不住吧。”
谢彦琛忍不住在纪轻语的脑袋上揉了几下,毛茸茸的发顶触感极好,一直到上了车,谢彦琛才问道:“你还不说实话吗?”
纪轻语有些被看穿的心虚,但还是问:“……小蘑菇,怎么样了?”
谢彦琛的脸色十分难看:“你提她干什么?”
实际上小蘑菇——哦不,宋春春的违法行为几乎是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实施的,就算找来再厉害的律师,想要胜诉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何况,宋春春压根就没钱请律师,而谢彦琛,则好好地叫人“关照”了她一把。
纪轻语说:“我想见见她,行不行?”
谢彦琛当即便说:“你想都别想。”
可纪轻语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袖子,谢彦琛分神看她一眼,又淡淡的移开目光,问道:“你见她做什么?”
纪轻语的语气微有自嘲:“又被人骗了一次,我想去涨涨教训,可不可以?”
谢彦琛侧头,深深地看了纪轻语一眼,眼中似有心疼。
过了一会,谢彦琛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