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珊在听见纪轻语这句话时有些防备：“轻语，不管你多想在伯母面前出风头，现在都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伯母的生日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添乱？”
顾嘉珊的语气里满是指责，仿佛真的是纪轻语在胡搅蛮缠一样。
叶蕙兰原本的礼服被损毁，心里原本就有气，见纪轻语还在这里自作主张，骂道：“你以为就算礼服不是你损坏的，你在封家就有站着说话的资格了吗？我给你三十秒，赶紧滚出去……”
纪轻语听完，也觉得好笑，她刚才不过是心疼这么好的布料，这么完美的设计被毁，而尝试着想办法复原这条礼服，不过既然叶蕙兰都已经这个态度，那她又何必热脸贴这个冷屁股？
叶蕙兰的任何话语都不能使纪轻语感到伤心为难，她无可无不可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家去了。说起来也真是巧，怎么前脚陶妈故意给礼服划破一道口子，后脚顾小姐就有按照婆婆的身体维度做出来的成衣？”
顾嘉珊听完，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才想往纪轻语身上泼脏水，就听见封屿白对纪轻语问道：“……你能把这条礼服补好？”
纪轻语笑眯眯地说：“现在不能了。”
叶蕙兰的裙子，封家砸进去的大价钱，陶妈故意损坏又栽赃到她身上……
今天纪轻语虽然没被叶蕙兰逼着干什么体力活，但也依然是心力交瘁的一天。
封屿白知道纪轻语或许真的有几分能耐，于是沉声说：“嘉珊设计的那款我会派人去取，至于原本的这个……”
封屿白握住纪轻语的手：“轻语，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行不行？”
顾嘉珊惊魂不定地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屿白，别闹了，那样好的一条裙子怎么能容许纪轻语开玩笑？你不能因为心疼轻语，就把伯母的脸面置之不顾……”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顾嘉珊还想引战。
纪轻语淡淡地开口：“这条礼服已经成了这样，就算我不上手，难道它今天还有上身的可能么？”
说完，纪轻语又对封屿白说：“别辜负了顾小姐的好意，人家一早就准备出来的礼服，就等着今天呢。”
顾嘉珊恼怒道：“纪轻语，你什么意思！”
封屿白才想开口挽留，就听见一直没张口的王采青对着叶蕙兰说道：“老夫人，恕我直言，纪小姐说的没错，反正原本的礼服也穿不了了，还不如让纪小姐改一下试试呢，纪小姐的本事在上流圈子里也算是有名气的，你说呢？”
顾嘉珊见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佣人也在向着纪轻语说话，当即就反唇相讥：“可如果纪轻语改不好该怎么办？再者，封家家大业大，难道还要让伯母穿着坏掉的礼服出场她的生日宴会吗？”
王采青平静地和顾嘉珊对视：“我们封家都会把今天这件事闭紧口，只要我们不往外说，又有谁会知道？”
顿了顿，王采青似笑非笑道：“陶妈又不是吃饱了发疯了，就是再恨咱们太太，也不至于拿这么一条名贵的礼服下手，到底是什么原因，还待定呢。”
顾嘉珊恼怒道：“你——”
王采青不去理会顾嘉珊，而是上前挽住纪轻语的手，真心实意道：“太太，圈子里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好，陶妈不知道安了什么阴损心思，竟然把这么华贵的礼服给剪坏了，你就当可怜这条裙子，想想办法给它复原一下，行不行？”
王采青说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叶蕙兰，虽然是小声凑到纪轻语耳边说的，但还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了：“我猜，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是好几个世纪名匠设计出的礼服，上面坠满了华贵的珍珠钻石。
一个却是沉寂了好几年的顾嘉珊设计出的礼服，不仅有撞款之嫌，而且她的礼服也确实准备得有些耐人寻味。
叶蕙兰听见了，只是瞪了王采青一眼，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