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
封屿白一下就想起,上次他妈来的时候,纪轻语也是同样用身体不舒服的方式骗他回来!
而路姨,竟然也陪着她一块胡闹!
心中不由得升腾出一股火气,自己明明已经说了和嘉珊只是朋友,而嘉珊这个时候更是性命垂危,纪轻语到底多大的醋意,非要在这个时候和嘉珊较劲不可!
老年人的手机不隔音,纪轻语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苍白的小脸大滴大滴的落下汗珠,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也在听见封屿白那句话的瞬间,破灭了。
封屿白声音愠怒:“麻烦你转告纪轻语,我不是每次都有时间陪她闹!”
悬着的心陡然沉进谷底,在这一瞬间,心脏的疼痛竟然都让她忽略了胃疼!
路姨傻眼了,没想到封屿白竟然会这么决绝,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封屿白,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语,我再给封总打一个电话,他肯定是在意你的,他刚才……”
路姨一边说着,一边给封屿白拨电话,却只传来阵阵忙音。
胃像被人攥紧了似的那样疼,纪轻语自嘲一笑。
封屿白不在乎她,所以听说她胃疼时,才理都不想理。
封屿白在乎他的初恋,所以一听到她那边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哪怕初恋只是手指破皮,恐怕封屿白,也会心疼得要命……
*
封屿白挂断电话,硬下心来不去想纪轻语,而是专心地陪在顾嘉珊身边。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嘉珊的声音断断续续:“屿白,今晚陪我,行不行?”
封屿白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只是来看嘉珊一眼,纪轻语都醋成那样。
如果他今晚继续陪着嘉珊,恐怕纪轻语……
顾嘉珊眼中隐隐水光:“屿白,你连陪我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封屿白看着病弱的顾嘉珊,心里一横,答应道:“好,我陪你。”
封屿白出门抽烟的功夫,顾嘉珊自己一个人慢慢坐起身,丝毫不见刚才的柔弱。
她是知道纪轻语这个时候在家,才特意往封家打去的电话。
她也不是真的想自杀,只是约了温明昊来家里,然后再浅浅地在手腕上划一道,正正好好的让温明昊撞见!
一切,都只是为了从纪轻语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手里,把屿白抢回来。
听见门开的声音,顾嘉珊连忙恢复了刚才柔弱无辜的表情,半倚在床头,看起来十分虚弱。
温明昊眼里满是心疼:“嘉珊,你怎么坐起来了,干嘛不好好休息?”
顾嘉珊虚弱地笑一笑:“躺得晕了,想坐一会。明昊,我的真的谢谢你……”
温明昊看向顾嘉珊的目光里充满爱怜:“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是一块长大的感情,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顾嘉珊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明昊……”
温明昊一把将顾嘉珊搂在怀里,见顾嘉珊没有推开,温明昊的心都跳得更剧烈了。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顾嘉珊,永远永远的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而顾嘉珊被温明昊抱在怀里,心里却满是得意。
她就知道,温明昊这个头号蠢货,只要她勾手指头,他就会傻乎乎地为自己心甘情愿地赴汤蹈火!
封屿白抽烟回来时,温明昊已经离开了,只剩顾嘉珊一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
封屿白柔声说:“好好睡吧,我不走。”
顾嘉珊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和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到了第二天早上。
封屿白在外面洗去一身血腥味,才回的家。
虽然昨天纪轻语恶意和顾嘉珊相争让封屿白感到烦躁,但他后来回想一下,又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
本想和纪轻语好好聊一下,可回到了家,却发现家里异常的冷清。
纪轻语不在。
就连路姨也不在。
封屿白压下心里的狂跳,对一个佣人问:“太太呢?”
佣人被封屿白冰冷的语气吓到了,磕磕绊绊地说:“太……太太昨天晚上突然胃疼得很严重,路姨把她送到医院去了啊,你……你不知道吗?”
封屿白的心,陡然一沉。
“太太去医院了?”
佣人被封屿白吓得要死:“是啊,昨晚太太忽然就开始胃痛,吃了药也不见好,痛得脸都白了,路姨就把太太……”
封屿白一瞬间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纪轻语……居然真的没在撒谎?
而是真的住进了医院。
“哪家医院?”
佣人快被他吓哭了:“我……我不知道。”
封屿白定了定心神,拿出手机重新给路姨拨打电话,这才发现被他暂时拉进黑名单的路姨,昨晚足足给他打个二十三个电话!
甚至还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电话响了好几声,路姨才接通。
路姨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与一点疏离:“怎么了,封总?”
封屿白深吸一口气:“纪轻语在哪?”
路姨顿了顿,才说:“太太现在在医院。”
封屿白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哪家医院?”
“养仁医院。”
和顾嘉珊去的,是同一家医院。
封屿白一夜没睡,眼角已经带了一丝猩红,但他还是说:“把病房号发给我,我去看看纪轻语。”
路姨站在病房门口,不时注意着里面的动静,看着谢彦琛对纪轻语细心照顾的样子,路姨对封屿白说:“您昨天守了顾小姐一夜,恐怕也没怎么睡好觉,还是在家休息吧。”
封屿白心生不悦:“路姨,你在替纪轻语打抱不平?”
路姨顿了顿,对封屿白说了纪轻语的病房号。
*
纪轻语悠悠转醒时,看见谢彦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
纪轻语想起身,可发现自己的手里吊上针,浑身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谢彦琛让纪轻语老老实实的躺好,看着纪轻语有些消瘦的脸,满是心疼。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纪轻语轻轻扯开嘴角,有些无力:“我也不知道,原本好好在家睡着觉,忽然就疼醒了。”
在外面接完电话的路姨看见纪轻语醒了,连忙殷切地上前询问:“轻语,你终于醒了,还难不难受?”
纪轻语还是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摇摇头,说:“不疼了。”
路姨看着纪轻语,眼圈都红了:“轻语,你昨天是不是吃什么刺激性食物了,医生说你是急性胃溃疡!”
纪轻语想起昨天那顿火锅,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吃了顿辣火锅。”
路姨说:“这不就是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
纪轻语不好意思让路姨一把年纪还为她跑前跑后,想拦住路姨,可她一动,胃里却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纪轻语直冒冷汗!
谢彦琛见状,赶紧扶着纪轻语重新躺回去,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姿态看起来十分的亲密和暧昧。
封屿白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医院,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不过是一个晚上不在,纪轻语就又背着他跟谢彦琛重新勾搭上了,这个纪轻语,可真是好得很!
封屿白周身散发着山雨欲来的怒气,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昨天才分别,没想到今天就又和谢总见面了,谢总还真是——阴魂不散。”
纪轻语看见封屿白,就想起昨晚,封屿白对她的冷漠和不在意。
“谢总是我的朋友,他来探望我,也无可厚非。”
封屿白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纪轻语,你就这么理直气壮?”
谢彦琛见不得别人欺负纪轻语,当即便接口:“封总,不管你和轻语有什么过节,这个时候也请你忍忍吧,她毕竟是个病人。”
封屿白不屑地看了一眼谢彦琛:“我用你教我做事?我既然过来了,谢总就请回吧。”
谢彦琛看着床上的纪轻语,倏地笑了:“恐怕比起我,轻语更不想看见的,应该是你封总吧。”
说完,谢彦琛忽然感到纪轻语在拉他的衣角。
他低下头,看着纪轻语的小脸,声音有得能滴出水:“怎么了?”
纪轻语说:“你别和他吵。”
谢彦琛的呼吸一窒:“怎么了,你心疼他?”
封屿白也在等纪轻语的答案。
纪轻语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和封屿白说不通道理的,你不要理他。”
谢彦琛听完,轻笑了一声,看向封屿白的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自得:“封总,比起你,轻语似乎更倾向于让我陪在她身边。”
封屿白的拳头紧握,看向躺在床上的纪轻语:“纪轻语,你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你早就和谢彦琛有一腿,今天故意来气我?”
纪轻语被封屿白气的心跳都加速了:“封总,我说了很多遍,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龌龊的想法猜测我和他的关系?”
封屿白的眼里一片冰冷:“我龌龊?纪轻语,如果你们俩的关系清清白白,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病房里?”
谢彦琛的眼睛在镜片后闪了闪,随即沉稳地反击:“封总,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轻语的真实关系,但我还是得问你一句。”
“你对轻语的占有欲这么强,可昨天晚上,轻语病得最凶的时候,你又在哪?”
纪轻语听到这个问题,无声的牵起嘴角,自嘲地笑了。
还能在哪。
陪着他的初恋情人呗!
封屿白的拳头渐渐握紧,目光越过谢彦琛,直直地看向纪轻语。
“纪轻语,我和谢彦琛,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