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蕙兰的确不喜欢她,可更多时候,也只是语气轻飘飘地用抓不出错漏的语言侮辱她,就连偶尔体罚,也都是让陶妈出面当这个坏人。
可现在,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封屿白没躲,任由叶蕙兰使足了力气扔过去的软枕砸向两人,他稳稳地接住了枕头,顺手递给一旁的陶妈,言简意赅地吩咐:“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去休息一下。”
见陶妈被封屿白支走,叶蕙兰更是冷笑连连,胸口一阵起伏:“唯一能帮我的一个也被你赶走,怎么,你真打算和你这个不上台面的老婆联合起来气死我?”
封屿白的眉心因为“不上台面”四个字跳了跳,他声音微沉:“都是家事,何必让外人参与?”
说完,封屿白转向陶妈,似笑非笑地问:“你说,是不是?”
被封屿白这么看了一眼,陶妈顿时心脏狂跳,她压下心里的心虚,勉强笑着说:“是,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外人,不应该在这里听着。……有需要的话,就喊我一句,我就不留了。”
说完,陶妈就心虚地退出了叶蕙兰的房间。
还顺便带上了门。
叶蕙兰看着自己的心腹被封屿白几句话就哄走,心里更是气恨,才想说上几句难听话,结果封屿白便直接坐到了叶蕙兰的床边,顺手把叶蕙兰放在床头的梨汤端起来,难得放软了语气:
“……妈,你别生气。”
叶蕙兰难得被儿子这样亲近的对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她就推开了封屿白的胳膊,往里面挪了挪:“我可不敢受用,省得你将来一个不顺心,连我也给扫地出门。”
封屿白盯着碗里澄澈的液体看了一会,也没强求,重新把碗放回床头,继续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还是曾经你教给我的,这是我们封家的家事,没道理让陶妈在一旁听着,你说是不是?”
叶蕙兰也明白是这个道理,而且从来不和她亲近的儿子此刻这样好声好气,她就是对纪轻语再大的怨气,此刻也不好转移到儿子身上,她不由得放缓了态度,语气却没好到哪去:
“呵,我一手带大的儿子现在不知道比我强出多少倍,我怎么敢忤逆?”
封屿白其实被叶蕙兰搞得有些头疼,他从小就情感淡薄,不会撒娇,却各个方面都满足了叶蕙兰对下一代的幻想,母子俩的关系,一直都是客气有余,温情却不足。
还是新助理Chloe作为一名女性,很懂眼色与女人肚肠里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指出,虽然叶蕙兰不满纪轻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纪家,但是封屿白没有在婆媳关系中做好斡旋,也是叶蕙兰越来越讨厌纪轻语的原因。
回到老宅的路上,封屿白假意听音乐,生平第一次在纪轻语面前戴上了耳机,由Chloe和陆司宇轮流传授经验,才勉强让他在此刻哄好叶蕙兰。
封屿白有些头疼地叹口气,觉得他妈怎么比纪轻语还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