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语淡笑着说:“看起来顾小姐和封家的关系真的很不错,一口一个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句话的含义不深,所有人都听懂了。
从封屿白和纪轻语到老宅起,顾嘉珊就开始自以为妥帖地招呼这个,招呼那个,刚才留纪轻语吃饭的语气,还那样勉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封屿白的太太呢!
叶蕙兰骂道:“嘉珊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我中意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
顾嘉珊眼中有泪地看向封屿白:“屿白,你也这么想吗,你也认为是我多事吗?”
封屿白一把揽住纪轻语的腰际,淡淡道:“你身体不好,只是来做个客,何必给自己揽活呢?”
亲眼看见顾嘉珊的脸色在刹那间血色尽失,尽管已经不在意封屿白这个男人,可是在这个时候,纪轻语心里还是很不道德的暗爽了一回。
她接着说:“顾小姐刚才说得也不对,封家上下比封屿白年长的佣人比比皆是,封屿白难道还要左一个长辈,右一个长辈的敬着吗?”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说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是啊,纪轻语说得没错,封家比封屿白年龄还大的佣人的确不少,如果真要算下来,只怕几人吃饭的这张桌子,都不够坐封屿白的这些“长辈们”。
顾嘉珊这么说原本是想显出自己的善良,没想到却被纪轻语抓住了不放,她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我也是不忍心长辈受侮辱,才劝屿白几句,既然纪小姐这么在意我和屿白的关系,那我走就是!”
说着,顾嘉珊竟然真的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叶蕙兰当即就拦住了顾嘉珊:“嘉珊,你不准走!该走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陶妈也实时哭哭啼啼地说道:“这么我在封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竟然让太太这么厌烦,这么容不下,既然这样,还不如我先走!”
饭厅里顿时乱作一团,直到封屿白忍无可忍地呵斥一声:“够了!”
家宅不宁,莫过于此。
所有人的心情在此刻都不好,除了纪轻语。
叶蕙兰没少欺负她。
陶妈没少欺负她。
顾嘉珊没少给她找事。
而封屿白,更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她低下头憋笑,身边的封屿白仿佛略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和轻语是吃完早饭过来的,不需要再吃了;封家上下几百个佣人,如果还需要一个纪轻语帮忙的话,莫不如都开了。”
封屿白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其中蕴含的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叶蕙兰知道儿子的脾气,到底不想在自己生日这天闹得太僵,只是,也不想吃早饭了。
*
陶妈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饭厅里,叶蕙兰和封屿白僵持着,谁都不肯说一句话。
王采青过来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地碎瓷片,把它收拾好,然后对着叶蕙兰说:“老夫人,怎么又生气了?”
叶蕙兰涌起一阵夹杂着怒火的委屈:“还不是有那些不省心的,专门惹我生气!”
王采青看了封屿白一眼,然后说:“今天是好日子,干什么总生气呢,我陪着你出去走一走,消消食,散散步,行不行?”
叶蕙兰也不想继续和儿子耗着了,于是答应了下来,临走前,还瞪了封屿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