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样在人家的店里就胡乱把人家的作品给改成这样,的确不太尊重人。”
景太太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朱婉盈面色一喜,才要说几句难听话挤兑人,就听见景太太继续说:
“不过虽然不礼貌,但不得不说,的确改得很漂亮。小姑娘,你朋友买下这条裙子让你改,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证明自己的话,恭喜,你成功了。”
瞿若星听到前面一句,原本一肚子的话想和这个景太太掰扯,但听到后面一句,则与有荣焉地点点头:“景太太,您真有眼光!”
景太太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打算接她的话茬,而是把目光落在纪轻语身上:“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看中哪件衣服,你都能帮我改?”
朱婉盈此刻全无刚才那副光鲜的气质,恨不得上前撕烂纪轻语的嘴,却顾忌着是在自己的店里,只好恨声道:“景太太,纪轻语最会骗人,您别听她胡扯!”
瞿若星见朱婉盈如此,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悠悠地说着风凉话:“朱小姐刚才那样讨好景太太,不就是想让她在你的店里下单么?如果今天没有轻语,你可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你不谢谢她就算了,怎么还反咬一口人家?”
景太太的目光扫过瞿若星,眼里仿佛有几分不悦,瞿若星又不傻,大大方方地回了一眼。
景太太随手指了几件衣服,对导购说道:“既然如此,麻烦把这几件都拿给我。”
朱婉盈的心里恨得像是火烧:“景太太,在人家的店里对人家的产品胡修乱改,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景太太略一思索:“你说的没错。”
朱婉盈一喜,还以为事情有转机,就听见瞿若星快速的补上:“既然如此,我们把衣服拿到外面去改,不就成了?”
朱婉盈差点气吐血,几个导购可知道自家老板的脾气,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将衣服穿到了模特上面,而是直接利索地把几件衣服通通打包。
“顾客慢走不送,欢迎……欢迎下次光临。”
身后就是朱婉盈宛如吃人的目光,导购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景太太有些无奈,身后的保镖替她接过几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瞿若星笑的嘴角比AK还难压,她就知道荏弱的外表只是纪轻语的伪装,不会被朱婉盈白白的欺负!
瞧瞧她的报复,是结结实实的拿刀子剜了朱婉盈的心,而且还直接的替朱婉盈开了一笔大单!
瞿若星乐颠颠的:“朱婉盈,你还不谢谢轻语,恐怕你从开业到现在,还没一次性卖出去过这么多衣服吧?”
导购小姐听了,越发把头低低埋下去。
毕竟,这是实话。
朱婉盈浑身颤抖:“站在我的肩膀上把衣服胡乱剪几刀算什么厉害?纪轻语,你最好别哭着回来!”
瞿若星乐不可支:“朱小姐,下次慎言哦,可别再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了!”
朱婉盈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直接拿刀在纪轻语的身上戳出来几个洞!
被男人玩烂了的穷酸便宜货,也敢如此侮辱她,算什么东西?
导购硬着头皮给朱婉盈递了杯茶:“朱总,您喝口茶,消消火。”
朱婉盈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导购手里的那杯茶上,抬手做出要接的样子。
导购长舒一口气,谁知就在她以为朱婉盈没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时,朱婉盈却是手一挥,直接将茶杯打翻在地!
导购“啊”的尖叫了一声,茶水四溅,杯子也碎了一地!
“你们是怎么工作的?不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吗?纪轻语这种浑身透着穷酸气的客人,为什么要放出来?你们的岗前培训,都上到狗肚子里了?”
这话说的另外几个导购小姐面面相觑。
岗前培训虽然明确的声明过,朱婉盈的店铺走的是高端成衣线,不挣穷人的钱,自然也就不许穷人迈入店里一步。
可是……到底谁会这么脑残,做得出当众侮辱顾客,指责来这逛街的顾客,说她们拉低了店铺的格调?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分分钟会被网暴的,好不好?
而且……导购小姐偷眼看了一眼朱婉盈,她虽然长相很美,穿搭也尽显贵气,可她扭曲的面容和刻薄的言语却显得她活像一个生活不如意的中年妇女。
倒是那位改衣服的纪小姐,虽然打扮低调,但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的气质,可比这个海城响当当的朱家小姐要高贵多了。
朱婉盈撒了火,一把扯过打出来的单据一看,更是快要吐血。
果然如瞿若星那个乌鸦嘴所说,今天的营业额,是她开店这些日子以来,最高的一天!
导购小姐见朱婉盈如此,小心翼翼的问:“朱小姐,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朱婉盈的面容满是阴森,死死的盯着纪轻语刚才站过的地方,导购看的后脊发凉,才想站的离朱婉盈晚一点。
就听见她说:“既然如此,那就把消息放出去,海城三十年前的第一千金景太太,甫一回国,就在咱们这花了五百万!”
导购小姐有些迟疑:“这……行吗?”
朱婉盈的脸上挂着恶毒的笑意:“这难道不是实话?”
导购一怔。
这倒是实话。
可是……算了,这都是老板的事,她跟着操什么心。
*
商场附近有一家制衣工作室,景太太大手一挥,直接付了钱,把他们的店给包了下来。
她饶有兴味的看着纪轻语:“小姑娘,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纪轻语有些脸红:“一点雕虫小技,希望不要让景太太失望。”
瞿若星虽然不认识这个景太太,但却也知道能被朱婉盈如此讨好的人物,绝对不一般。
她生怕纪轻语给景太太留下什么故意炫耀、侮辱人的坏印象,赶紧替纪轻语开口解释,表明是朱婉盈侮辱人在先,而她们两个的做法,也只是让朱婉盈受到侮辱的同时,还有钱赚。
景太太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店铺里价格高昂的布料,闻言,似笑非笑的开了瞿若星一眼。
“照你这么说,今天的冤大头,就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