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琛介绍的是一位干练的女律师,叫莫兰。
莫兰和纪轻语约在一家隐秘的私厨,纪轻语说完这个案子,有些忐忑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莫兰。
莫兰喝了口茶,然后含义不明地牵了牵嘴角。
纪轻语看得心里一阵紧张,呼吸都重了几分:“莫律师,你笑什么?这个案子……很难办吗?”
莫兰看着纪轻语着急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好像吓到了这个小姑娘,于是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案子对我没有任何难度。”
纪轻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请莫律师一定尽心。”
莫兰公事公办的点头:“只要谢先生能确保这件事没有外力的侵扰,那么就算那块地的土壤真的含有剧毒,我也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莫兰话里的笃定让纪轻语的心里有底了,她感激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苏家这块地当年的质检合格证书与我这些天搜集到的证据,我都一并发给你。”
莫兰点点头,视线落在纪轻语尚显轻稚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问道:“纪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回答我一个私人问题?”
纪轻语不解,但还是客气地说:“你请问。”
莫兰有些好奇地问:“你和谢先生……是什么关系?”
纪轻语不明白为什么莫兰这么问:“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莫律师为什么问这个?”
莫兰咀嚼着“朋友”两个字的含义,又露出和刚才如出一辙的笑容。
“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别说是我,就连我手底下的实习生都能赢打赢这场官司,可谢彦琛不仅指名道姓非要我来,甚至付给了我五倍律师费。”
“那小子向来淡薄,还是第一次求到我头上……”
说着,莫兰的脸上闪过几分玩味:“我还以为,你是他很重要的人呢。”
莫兰的打趣让纪轻语有些不适,她对莫兰笑了笑:“我和彦琛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不是单身状态。”
这下换莫兰震惊了:“什么?”
她和谢彦琛相交多年,对谢彦琛了解最深,这次看谢彦琛对她这么重要,莫兰以为两个人至少也会是男女朋友关系。
没想到,却是莫兰的单相思。
纪轻语抿了抿嘴唇,莫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话多,和纪轻语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接下来的一切事情,纪小姐都可以不必出面,全权交给我。”
纪轻语有些受宠若惊:“莫小姐,这怎么可以?”
莫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谢总特意交代,我不敢不从。”
纪轻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兰瞥向纪轻语放在餐桌上的手机,说道:“从我们两个见面,手机就一直在响,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人,纪小姐都还是接听一下比较好。”
莫兰说完,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地离开了,纪轻语看着封屿白无数个未接来电,最后还是回拨了过去。
两个人的心里都带着说不清的火气,电话接通后,彼此都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纪轻语先破冰:“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有什么事吗?”
封屿白呼吸一顿,然后硬邦邦的说:“你不是在我公司楼下吗,现在我允许你上来了,你去哪了?”
纪轻语觉得好笑,听封屿白这个意思,是初恋走了,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就可以顶上了。
纪轻语笑容中带着几分悲凉:“封总,我已经走了。”
封屿白的拳头不自觉的握起:“走?你走去哪了?”
纪轻语看了看包厢上的挂钟,无意再和封屿白这样的耗下去:“封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封屿白的呼吸都重了几分:“纪轻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去哪了,和谁见面,嗯?”
纪轻语不知道封屿白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抽风,回道:“没有回复的话,我不会一直等你。”
说完,纪轻语就挂掉了电话。
而封屿白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
纪轻语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一直等着他,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变心了?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封屿白发了狠似的从桌面上扫开,封屿白面露凶光,对程林说话时,是不加压抑的狠厉: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最大程度地向谢氏施压!”
程林被吓到了,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封屿白的震怒模样,低眉顺眼地答应了。
*
有了谢彦琛的疏通,和莫兰的加入,官司的进展出奇的快,有了纪轻语的视频取证,和那天纪轻语留了心眼,特意剩了一半的土壤被重新送检作为证据,不仅苏家洗脱了罪名,甚至莫兰还打算起诉对方不正当竞争。
苏芷韵喜得像一只出笼的小鸟:“轻语,我们家已经没事了!”
纪轻语却是又开心又愧疚,因为苏家的事,本就是因她而起的一场无妄之灾!
两个人在外面庆祝苏家脱罪,不知不觉就开了几瓶酒。
苏芷韵喝得舌头都大了:“轻语,你放心,等将来我……我们家发达了,我一定把你从封家那个魔窟里接出来,再也不让你回去了!”
纪轻语也喝了不少,两颊带着淡淡的红晕:“芷韵,还是你对我最好!封家……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两个女孩在深夜的大排档里连吃带喝,气氛好不热闹。
可封家,却已经冷至冰点。
封屿白今天专门早早就回家,就是为了和纪轻语进行一场亲切而友好的交谈。
结果他左等右等,一直到了天黑,也不见纪轻语回家!
他穿着与纪轻语同款的真丝睡衣等在卧室里,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他的脸色就更差些!
最终他忍无可忍,神色愠怒地发问:“路姨,纪轻语怎么还没回来?”
路姨有些茫然:“太太说过了啊,今天晚上不回来。”
封屿白身侧的拳头不禁握紧。
纪轻语今晚不回来,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是从路姨口中得知的!
这个该死的纪轻语,还把不把他这个正牌丈夫当回事,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和他封屿白公开叫板!
路姨见封屿白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封屿白烦躁地挥挥手:“你去休息吧,不关你事!”
路姨嘟嘟囔囔地离开了,封屿白关了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身侧一片冰凉。
该死的纪轻语,胆敢一次又一次地公然挑战他的底线。
她知不知道,她这种行为叫出轨!
看了看手机,连半条纪轻语发来的消息都不曾有。
和谢彦琛约会就这么忙,连晚上不回家,都不屑于和他说一句吗?
想到此处,封屿白“腾”地从床上坐起。
他坚决,不能让纪轻语和谢彦琛好过!
另一边。
纪轻语和苏芷韵借着酒劲,小脸通红地谈天说地,酒入愁肠,纪轻语忍不住骂道:“封屿白这个大坏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苏芷韵骂骂咧咧地说道:“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纪轻语皱着眉分辨了一会,然后说:“是我的!我来电话了!”
苏芷韵见纪轻语神色严肃,顿时闭上了嘴巴,表情夸张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纪轻语接听电话:“喂?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封屿白差点被气死:“纪轻语,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纪轻语皱着眉,觉得对方有点怪:“大叔,你给我打电话又不自报家门,我怎么知道你哪位啊?”
苏芷韵也附和道:“没错!”
封屿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确定自己没拨错电话号码:“纪轻语,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