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语的脸红透了,登时就想把自己的腿抽出去:“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可脚踝却被封屿白牢牢握住,他声音暗哑,不断地往纪轻语身边凑:“我哪里不正经了?”
他客观陈述事实而已。
纪轻语想瞪封屿白一眼,可想起来封屿白刚才在车上的暴怒,只好把头偏过去,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动了,你快一点。”
封屿白轻笑一声,开始专心地给纪轻语揉腿。
瘀血要揉开揉散才能好,封屿白尽管已经把手上的动作放轻了,可纪轻语却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几声痛呼。
封屿白把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怎么在哪里都爱叫疼?”
纪轻语气地想朝封屿白挥拳头,但毕竟武力值拼不过不说,就算是她张嘴反驳,封屿白肯定还有很多歪理。
她才不往封屿白的坑里跳!
药油慢慢地被揉开,渗进肌理,封屿白说:“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不会再让封家人靠近你一步。”
纪轻语忍不住说:“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封家人似的。”
封屿白幽深的眸子盯住纪轻语:“所以,你也不想被我靠近吗?”
感受到封屿白再一次的逼近,纪轻语下意识地问:“你身上怎么染上了那么浓的香水味?”
封屿白果然顿住了身子,俊朗的眉目写满不悦,冷声说:“纪轻语,这不是你该问的。”
纪轻语被噎住了,在心里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她怎么可以真的把自己当成封屿白的太太,说得难听些,她顶多就是个发泄工具!
封屿白在外面有女人是好事,这样的话,封屿白就不会再这么欺负她了!
可纪轻语却还是被一种难言的委屈包围,只好努力地撑起嘴角:“抱歉,我不问了。”
“你又在瞎想?”
“没有。”
“纪轻语,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纪轻语觉得封屿白好难缠:“屿白,你真的不需要问我什么,我不在意,真的。”
封屿白的脸上满是森然:“纪轻语,你再说一遍。”
纪轻语觉得封屿白好难伺候。
她多问了一句,封屿白嫌她逾矩。
她说不在意,封屿白却又不高兴。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纪轻语问道:“那你要我怎么说?”
气氛又渐渐冷了下来,封屿白知道,这又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冷战,而纪轻语只能默默承受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封屿白深吸一口气,说:“我身上的香水味只是一场意外,你可以放心。”
纪轻语觉得封屿白拿她当傻瓜,都在别人家里洗澡了,竟然也还能叫意外?
封屿白自然没错过纪轻语眼中划过的一抹讥讽,而是反问纪轻语:“你今天参加纪家的生日宴,就没发生过什么?”
纪轻语想起宴会上朱婉盈的冷嘲热讽,只怕若是说出来,又是一场小灾难,于是压下心底的情绪,对封屿白说:“没有,今天都挺好的。”
封屿白深深地看着纪轻语,仿佛要从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去。
“一切都好?”
纪轻语下意识抓紧了床单:“一切都好。”
封屿白轻“呵”了一声,然后起身。
纪轻语下意识地问:“你去哪?”
封屿白头也没回:“我们分房睡,别让我身上的香水味,熏着你。”
这是两个人结婚之后,第一次分房睡。
窗帘漏了一点缝隙,月光倾泻进房间,纪轻语侧躺着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最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给苏芷韵发微信:【芷韵,你睡了吗?】
苏芷韵是个爱熬夜的闲人,在看见纪轻语的消息时,立马就直接把电话拨了过来。
“怎么了?”
纪轻语把今天的事慢慢讲给苏芷韵听。
讲到封屿白电话里的女声,苏芷韵气得直骂人:“这人的茶味怎么这么浓,我呸!我还以为封总看起来蛮正经,没想到竟然也会在外面找小三!”
听到纪轻语不吭声,苏芷韵问道:“你想怎么办?”
纪轻语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听到对面那个女生说话时,我心里很不舒服。好奇怪啊,芷韵,我和封屿白的婚姻关系从来不对等,我竟然也能对他生出占有欲。”
苏芷韵那边默了默,然后说:“轻语,你觉得封总怎么样?”
纪轻语想到的第一个词语是:流氓。
苏芷韵似乎也没想听纪轻语的回答,而是说:“封总不管是外形,家世,乃至能力手段,都是上上等。他有时候虽然外冷内热,但他对你的好,你也感受得到……”
纪轻语越听越心慌:“芷韵,你想说什么?”
苏芷韵在那边叹口气:“承认吧,轻语,你其实也在和封总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动了心,只是因为知道爱上他会被伤得很惨,所以不敢承认而已。”
纪轻语的心砰砰狂跳。
但她很快把那些念头甩出脑海,说道:“芷韵,我和你说的,是封屿白出轨的事情。”
那边的苏芷韵都已经沉浸在情感专家的人设里无法自拔了,冷不丁把话题绕回去,苏芷韵“靠”了一声,然后说:
“你可以试探一下封总的态度,如果他愿意离婚……或许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纪轻语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把宴会上的事一点一点讲给苏芷韵听。
听到朱婉盈那些难听话,苏芷韵气得浑身发抖:“她也是女孩,难道不懂这些话对另一个女孩伤害有多大吗?”
说到谢彦琛时,纪轻语故意闪烁其词,把他说成是游学时认识的朋友,幸亏苏芷韵粗线条,竟然没发现。
“可以啊你,不声不响地交了这么多厉害朋友——只是,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哭,是不是不至于?”
纪轻语这才意识到这事说漏嘴了,她本来想跳过这一段的!
纪轻语尴尬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说到纪中岩突如其来的慈父,苏芷韵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了半天:“纪轻语,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懂不懂,这是纪家人想让你继续当摇钱树的手段,手段!我告诉你,这件事千万不能心软,听见没有!”
纪轻语又不是小时候了,如何看不懂纪中岩的手段。
只是心里还残存着一些幻想:“他给我拿的点心,我没吃。”
苏芷韵又是叹了一口气,当纪轻语说到酒店门口到回家后的经历时,连苏芷韵也懵了。
“这……封屿白是来大姨夫了?怎么反复无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