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妈不知算不算背叛的背叛,叶蕙兰尤其的堵心,加上她看了一会纪轻语的动作,那细密的针法远非普通人可比,好奇淡了不少,于是借口“看见纪轻语就心烦”,而出去闲逛去了。
满园荷花开得正好,一看就是被用心栽培过,叶蕙兰长长吐出一股浊气,对王采青问道:“你说陶妈犯的错误严不严重,回头,我应该怎么处罚她?”
如果这个问题问了她的儿子,恐怕封屿白只会无情地开口:“追回礼服费用,开除封家,永不录用。”
而且,如果封屿白的火气特别大的话,搞不好还会把当初陶妈贪墨的东西,都给要回来。
然而王采青却低头,很谨慎地说:“您不喜欢太太,陶妈和您同一战线,这是人之常情,她想办法让太太不如意,本质上也是为了您好,这是她的真心。”
叶蕙兰虽然气陶妈,但心里也确实如王采青所想,这么多年的陪伴,加上丈夫死后,只有陶妈一个知心人陪在她身边,这是谁都没办法可以与之相比的。
“但……”
王采青话锋一转,说道:
“可不管怎么样,今天她毁坏您的礼服而嫁祸给太太,却纯属是私人恩怨,她记恨自己被罚了要擦一整层的地板,可她不敢恨封总,就只能恨太太;”
“而且,她要报复太太,不管带来的影响大小,哪怕只是害得太太回家之后拉肚子,也要事先和您商量,可她却一点和您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上来就打算从您的礼服下手,从她指控太太那几句就看得出来,她不是不知道礼服在这个关头被损坏的严重性,可她还是,唉——”
叶蕙兰原本被王采青说得有些心软,可听王采青这么一说,却又觉得在理,想想如果自己只是穿着普通的在自己的主场露面,那简直是——
见叶蕙兰再次动了气,王采青温言细语地补充道:“陶妈毕竟在您心里是重要的,如果真要她走了,别说陶妈舍不得这么好的地方,就连老夫人,恐怕也要伤筋动骨了!”
叶蕙兰忍住自己想要发出的赞同声,问道:“那你,是想怎么处理?”
王采青说道:“说起来,陶妈这次行事毫无忌讳,也就是仗着您心地善良,又因为曾经相伴的感情不舍得罚她才这么胆大,既然这样——”
叶蕙兰心中暗暗点头,见王采青故意卖关子,不由得有点着急:“怎么样?你倒是说呀!”
王采青神秘一笑:“既然这样,您就干脆打定主意冷落陶妈几天。”
叶蕙兰愕然道:“就这样么?”
她还以为,至少陶妈在封家的负责权利不能有了。
谁知王采青却眨眨眼:“我也是个佣人,有什么资格支配比我等级高的陶妈呢?”
叶蕙兰不由得笑骂道:“王采青,你也跟我玩这套?”
叶蕙兰想了想,儿子的话到底在她心里留下疙瘩:“既然这样,陶妈干脆就别负责管家了。”
见王采青面色如常,叶蕙兰忍不住问道:“你觉得这样的话,谁适合接替陶妈的职位?”
王采青微笑着说:“我听说封家之前是有管家的,只不过后来陶妈争气,他反而成了闲职。”
王采青的话很公允,曾经的老管家坐了一段时间冷板凳,就算之前有过不足也会自省,而且陶妈的下场众人皆知,他也会给自己紧皮的。
叶蕙兰问道:“你就不给自己做些打算吗?”
王采青故意一笑:“自己说多闲着我处心积虑,我就知道老夫人忘不了我,特意等着您问的!”
叶蕙兰被王采青弄得哭笑不得,好像曾经鲜活的那些情绪又重新活了:“你这个老……唉,算了,你想要什么职位负责么,我单独从管家手里给你辟出来一份。”
王采青说道:“别的就算了,您就让我负责厨房吧,我最近大概摸清了您的饮食喜好,保管顿顿让您吃得满意,吃得顺心,让您天天被滋养得油光水滑,才行!”
叶蕙兰听了,虽然被王采青的滑舌打趣感到有些恼怒,却也不免有些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