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吃撑了。
吃饱喝足，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廖煦白还未回来。
问了下小太监也不知廖煦白何时回来。
“皇上不是说一个时辰？”顾砚汐躺在摇摇椅上，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边望着门外喃喃，“说好的一个时辰呢？皇上不是一言九鼎么？怎么这鼎有点漏风啊……”
岂止是漏风。
简直是鼎底破了个大洞，足足两个时辰人都没个影。
先前还放话说这皇宫其实也蛮不错的顾砚汐无聊的待不住了，收拾了个小包袱，果断往身后一丢，躲开巡逻的侍卫再次跑到了城墙边。
想了一路，她总算想起廖煦白外出是去哪儿了。
——督军。
不巧，督军的地儿她知道在哪。
于是顾砚汐就想着溜出去找人。
到了城墙边，她正想撸袖子翻墙，余光就瞥到一物，她眸子瞬间亮了——梯子？？？
“还真是。”走到梯子边上绕了两圈，又摸了摸，她眸光灼灼发亮。
“可以啊。”她拍了拍结实的梯子，摇头晃脑道，“谁说这宫里头没人胆儿比我大？这不就被我抓到了？架梯子溜出宫，还将罪证给留下了，啧啧啧……佩服，佩服！”
若不是时间紧迫……
她都想在此守株待兔瞅瞅到底是谁胆子比她还大，竟然敢光明正大在城墙上架梯。
但由于急着去找廖煦白，她只好惋惜的叹息：“等改日吧。”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兄台架梯的，也不知你出宫是为逛街还是私会，总之我先借用一下，这是报酬。”顾砚汐双手合十嘀咕了句，然后从背后的小包袱里掏出一把枣放到梯子边，然后蹭蹭蹭利落的上梯。
翻墙……落地……
一气呵成。
军营距此不远，她熟练的找到地方。
摘下头上的几根枯草，她窝在一草堆后面先观察了下营内的状况。
不远处能听到练兵的声音。
该怎么混进去呢？
人是来了，但进去成了难题。
就在她正发愁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来了三人……
是两个小大夫和一个士兵。
士兵是被抬着的，应当是昏迷了，双目紧闭脸色发白。
“快快快！他这身盔甲太重了，脱下来先让他歇息歇息。”
“你去给他煮点草药。”
手忙脚乱的声音逐渐远去。
如此好时机，顾砚汐没错失，趁着小大夫出营帐的空档，一个闪身溜进营帐里头，将士兵才脱下来的盔甲给偷了出来。
稍微有丢丢大，不过勉强可以。
找了个隐蔽的地儿换上，她就光明正大的在军营里头晃悠起来，打算找找廖煦白在哪……
可才找了两个帐篷，她就被抓了。
倒不是身份暴露……
而是——
“你哪个营的？谁的手下？将军正在操练呢！你这小兵居然躲起来偷懒！赶紧的，给我过去训练！”应当是个巡逻的老兵，他个头足足高顾砚汐两个头，一个抬手就把顾砚汐跟拎小鸡一样给拎了起来。
挂在他胳膊上的顾砚汐：“……”
她支支吾吾也不敢乱说什么，怕身份暴露会被丢出去，只好任由他拎着自己往军营走。
她心想着操练就操练吧。
大不趁休息时再溜走，不然假装肚子疼告假也成。
就是有一点让她有点不安——
将军？
哪个将军？
宫里头将军如此多，应该没那么倒霉会撞见……
“……”
在被丢到地上，看到将军的那一瞬间，顾砚汐小脸就僵住了。
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眸子。
不是她那好大哥又是谁？
就这么巧的？？？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要是溜走，妥妥的会引来注目，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混进来的敌国探子，当场射杀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大激灵。
她这个‘偷懒’的小兵入训练队伍没激起多大的水花，为了不引起顾泓的怀疑和注意，她特意溜到最后一排上去。
本以为今日就够倒霉了。
谁知倒霉的还在后面。
今日的训练偏偏是长枪。
拿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长枪，顾砚汐傻眼了。
本以为什么刀棍之类的，她还能忽悠忽悠，长枪？？？
可训练已经开始，她又不敢假装身子不适告假，只得硬着头皮挥舞起来，随着士兵一起壮士气大吼：“哈！嘿！”
终究不是受过训练的小兵。
士气是足了，可她对长枪一窍不通，在操练时动作总比别人慢一拍……
这一两下还没事，多了，自然就引起了顾泓的注意。
“最后一排第二列那个士兵，出列！”
顾泓眉头一皱，厉声呵斥：“磨磨唧唧作何？过来！”
顾砚汐能如何？
她左瞅瞅右瞅瞅。
说的是她无疑，她只能硬着头皮磨蹭到顾泓面前，低垂着小脸不敢抬头。
虽然她来时在小脸上抹了两把灰，又是夜色，周边只有几个火把，光线很暗，但毕竟是宠爱她的大哥，顾砚汐怕会被他瞧出来。
大哥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余光正打量着四周想着给如何逃脱时，她忽然瞥到不远处一人，小脸上当即露出错愕之色。
廖煦白？？？
他何时来的？
廖煦白是督军，自然是在，先前只是有事暂时离开了下。
他当然也瞧到了被单独揪出来的‘笨拙’小兵。
这小兵倒是有趣。
还敢偷瞄。
四目相对……
廖煦白墨眸中的兴味之色一窒，他眸底愕然之色闪过。
顾砚汐却是跟老鼠见了猫儿一样，嗖的缩回眸光，连带着小肩头也抖了下。
完了！完了！
“之前的训练怎么练的？”顾泓还在训斥着她，偏偏她不敢反驳，只得低垂着头假装认真听着，“是……我会努力训练。”
“训练多久了？”
夜色下顾泓看不清她的脸，只瞧见她身板瘦小，就沉声问了句。
“三、三个月。”顾砚汐哪里知道训练多久，她随口胡诌了声。
“三个月还是这么瘦弱，平日里没少偷懒！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懈怠？男儿志气在远方，保卫疆土是……”
“……”
顾砚汐这个小女子险些都被他给说动激起她的爱国热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