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经五更天了，您该起床了。”
顾砚汐趴在床上还在模模糊糊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教习嬷嬷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直接钻进了被窝里，打算装死。
“王妃，已经五更天了，您该起床了。”
“王妃，已经五更天了，您该起床了。”
“王妃……”
“停！”
顾砚汐几乎暴躁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嬷嬷，你确定你上辈子不是复读机吗？”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要受这种折磨？！
“王妃，您莫要生气，老奴也是按照祖宗规矩。”教习嬷嬷站在床旁耐心的解释道：“作为王妃，您五更天就要起来操持府内事务，替夫君分忧。”
“哈？做王妃早上要起这么早？”顾砚汐一直小手很是怨念的扣在了脸上，她忽然有点后悔了。
教习嬷嬷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除非……”
“除非什么？”顾砚汐一双水眸微微一眯，立刻就对这个“除非”感了兴趣。
教习嬷嬷倒也爽快，直接说道：“除非头一天晚上，您伺候王爷，乏了，可以例外。”
“……”
这个，虽然教习嬷嬷说的一本正经，可她怎么听着都觉得好像在开车。
她跟教习嬷嬷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弱弱出声问道：“嬷嬷，王爷现在起来了没？”
教习嬷嬷微微一愣，“应该吧……”
平日里皇上很少早朝，所以安王自然也不用天天上朝。
就算是起床，也多半在书房呆着。
她哪里会知道？
顾砚汐眉梢扬了扬，一双水眸就弯了起来。
“瓢儿！快！把我衣服拿过来！”顾砚汐冲着瓢儿挥了挥手，直接起身抓过她递过来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跑。
“王妃！您这是去哪？”瓢儿看着顾砚汐的举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她对他们家王妃的了解，她刚刚笑的那么灿烂，一准没什么好事！
“我去伺候王爷！！！”
远远的，顾砚汐的声音飘了过来，瓢儿的脸瞬间羞得通红。
再看教习嬷嬷，好像刚刚反应过来，急急的冲着外面喊道：“王妃！！！快回来！这不合规矩！！！”
可顾砚汐哪里会听得到？
她早就从院子里跑没影了！
原本顾砚汐一路小跑冲去了廖煦白的书房，可等她到了书房门口，她反倒怂了。
她之前才刚刚拒绝廖煦白没多久，现在就冲来他书房……
她在门口来回走了走，又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
要是这个时候廖煦白还没起床，那她就悄咪咪在他的卧榻上眯一会，睡个回笼觉！
可要是他醒了的话……
顾砚汐抿了抿小嘴，那她就想办法卖个惨，先留下来再说！
打定了主意，顾砚汐就悄咪咪的把书房的房门推开了一个缝，伸了半个小脑袋进去。
站在门口两旁的侍卫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顾砚汐，也只能强压着笑意。
他们谁都没有通传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倒不是他们故意不通知廖煦白，而是两天前他们爷就交代过了。
但凡王妃来，一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随便她来去。
他们自然要听他们家爷的。
顾砚汐探着小脑袋听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动静，于是她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廖煦白的身影，顾砚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大喇喇的向着书桌旁的卧榻走去，整个人舒服的躺在上面，正打算要找个东西盖在身上的时候，这才猛地瞪大了眼睛。
“王，王爷……”
她一个没稳住，直接从卧榻上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正在泡澡的廖煦白，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难怪刚刚门口的侍卫看着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
顾砚汐的小脸一红就立刻背过身去。
“王，王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来这……”
来这是为了来睡回笼觉。
这句话她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合适。
廖煦白缓缓睁开眼睛，淡淡扫了她一眼，打从她在门口，他就听到了她的动静。
他没有出声，只是想看看她做什么。
“既然无事，过来帮本王沐浴更衣。”廖煦白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语调里听不出什么起伏。
顾砚汐咬了咬牙，虽然很想拒绝，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走了过去。
她默默站到了浴桶的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您，您起的好早啊……”
五更天起来泡澡，也是没谁了。
“不早。”廖煦白丝毫没有正眼的意思，“本王还没睡。”
“……”
顾砚汐的心小小的惊了一下，这才猛然间注意到整个房间隐约散发出的药草味。
她细细的嗅了嗅，味道是从廖煦白泡澡的桶里传出来的。
整个浴桶满是夜交藤、生龙骨、木香、白芍、丹参……
都已经五更天了，他竟然还没睡着，这失眠是有多严重？
顾砚汐看着眉宇间带着疲惫的廖煦白，心底没由来的有点心疼他。
“你这样失眠有多久了？”
她站在他身后，按着之前从外面学来的手法，帮他按着穴位。
之前她还打算靠这个技能在廖煦白这加菜，现在看他这么难受，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廖煦白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阖上了。
“许久了。”廖煦白轻叹了口气，双臂缓缓搭在了浴桶上，“久到本王也不记得有多久了……”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睡一个好觉是什么时候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隐约中好像有过那么一次，似乎觉得还算舒坦……
是她呆在书房卧榻上的那晚。
廖煦白忽然勾了勾唇，也可能是他多想了。
“王爷……”顾砚汐察觉到廖煦白的情绪似乎比刚刚好了不少，于是弯了弯身子，小声的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能不能留宿在书房？”
“你说什么？”廖煦白直接转过身看向顾砚汐，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原本背对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砚汐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他转过来，温热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一滴滴落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
她忽然觉得呼吸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