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急忙跪在地上,“回禀王妃,微臣无能,是真的未能看出王爷的身子究竟有什么问题,王爷脉象虽然不稳,但是其他的地方并没有问题,微臣如今只能开一些止疼的药。”
“还不快去开药。”
郑慧如加重了语气,看到北辰琊如此痛,她是真的心疼了,北辰琊紧紧的抓着被子,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痛。
胡太医开了一些止疼的药,只是北辰琊吃了并不见任何效果,看到胡太医毫无办法,北辰琊让胡太医赶了出去。
郑慧如拿着手中的帕子给北辰琊擦汗,想起白天的时候赫连帮元帝治好了身上的疹子,急忙说道,“王爷,不如请出云大师给你看看,他既然能够治好父皇的红疹子,必然也有办法治好王爷。”
看到郑慧如如此蠢,北辰琊心情越发的烦躁,却是懒得和郑慧如解释,“王妃要么就不要说话,要么就出去,不要再次影响本王。”
郑慧如知道北辰琊心情不好,也不再多嘴,只是不断的帮着北辰琊擦汗,一直到了三更天,北辰琊身上的疼痛这才减轻了,仿佛刚刚的疼痛是一场梦一般,这一痛竟是痛了三个时辰,身上的寝衣早已经可以拧出水来,头发也全部都黏在了头上。
“王爷,不如洗个澡再歇息。”
北辰琊点头,郑慧如急忙下去安排了,北辰琊躺在床上,既然太医看不出什么问题,那么他只能把苏清越抓过来了,萧轻裳,你以为给我下个毒就能折磨我,你折磨我,我就折磨你身边的人,我就不信你们不拿出解药。
此时萧轻裳已经醒了过来,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她并未动,睁着眼睛,生怕会吵醒北辰墨。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萧轻裳拉进了他怀中,萧轻裳这才出声,“夫君,可是我把你弄醒了?”
萧轻裳声音非常的清醒,北辰墨的声音却还有些迷迷糊糊,“现在才醒。”
萧轻裳靠在北辰墨怀中,轻声说道,“睡着了还不安分。”
“我只是看看你在不在我身边。”
“我若是不在你身边又会在哪?”
北辰墨也清醒了过来,“前几天做了一场梦,梦见你回了大燕。”
剩下的话北辰墨没有告诉萧轻裳,梦中的萧轻裳回了大燕,非常坚决的要和他和离,无论他怎么挽留都毫无用处,她竟是去意已决。
那场梦无比的真实,竟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尽管看到萧轻裳安然的躺在自己身边,他依然无法安心,之后他睡到迷糊之间总要把萧轻裳抱在怀中,仿佛如此才能安心,生怕一睁开眼睛,萧轻裳就不见了。
“夫君又胡思乱想,即便有什么事情需要回大燕,我还是会回来,因为这里还有夫君在等着我。”
“轻裳,你可要好好记着这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回来,因为还有我再等着你。”
萧轻裳非常乖顺的点头,有了这么好的夫君,她怎会舍得离开。
“怎么睡不着了?”
“北辰琊如今中了毒,我怕他会找清越的麻烦,普天之下,怕是清越才能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他心中必定也明白这一点。”
北辰墨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的手不安分着,“清越如今在风家堡,身边还有风飞雪,你还写了信给清越,如此还不放心?三哥可没有三头六臂,他想去风家堡抓人是不可能的。”
萧轻裳轻叹道,“我也给兰陵写了信,最后兰陵还是出事了,夫君,我是真的怕了。”
“不会的,你别多想,三哥若是有本事,倒是去闯绝情谷,反正这毒也是绝情谷的毒,赫连手上的奇毒就是多,而且还是绝版的。这一次三哥每天承受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一线牵,就该给他一点教训才好,若非最近出了太多事情,如今杀了他太过扎眼,真想直接拿毒药解决了他,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北辰墨是动了杀意的,若是北辰琊就这样死了,那么赫连是在劫难逃,他不想欠赫连一个这么大的人情。
加上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郑应琦刚死,北辰琊又死了,那么他也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元帝又不傻,他虽然对郑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也不代表可以容忍自己杀了他的儿子。
到时候他们都得出事,北辰琊要死,自然要有一个正当的罪名,并且要由元帝亲自下令,那个时候才是他的死期。
他要不断的逼北辰琊,哪一天把他逼上绝路开始铤而走险谋反的时候,北辰琊的死期也就到了,沾上了谋反,那么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这是帝王的大忌,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大忌。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夫君不可妄动,不然会连累自己。”
“如今也算是给他一点教训,清越那边你别担心,就让清越好好留在风家堡陪着风飞雪,只要他在风家堡,三哥是奈何不了他的。”
萧轻裳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夫君,快睡吧!”
“一起睡。”
“好,一起睡。”
北辰墨抚着萧轻裳的那乌黑的头发,在萧轻裳耳边低声的念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萧轻裳嘴角露出了深深的笑容,闭上了眼睛,上一世临死前,因为这首诗她认出了那个给她写信的人。
这一世因为这首诗,他们正式结识,这是他们的定情诗,北辰墨写过好几封信给她,每封信里面都是这首凤求凰,那些信她都留着,听到北辰墨在她耳边念诗,她慢慢平静下来,只觉得万分的满足。
“今年花期已过,待明年合欢花开,我再陪你去赏花,如此可好?”
“当然好,夫君,你再念一遍那首诗。”
“还想听?”
“嗯。”
北辰墨轻轻的又念了一遍,这个时候的萧轻裳完全卸去了平常的面具,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温声软语,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北辰墨。
身边这个男人亦是如此,他们在彼此面前才是真正的彼此,没有戴任何面具,那个时候的北辰墨会像个孩子一般,萧轻裳亦是会有小女儿情态,一颦一笑只留给他。
巴扎尔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却是查到了扎那身上,得知这一切是扎那所为,云西王大怒,云西王妃更是当场晕厥了过去,两人都是她的亲生子,竟是自相残杀。
扎那虽然也想让巴扎尔死,但是这件事不是他所为,因此至死不认,云西王将他关了起来,却是舍不得杀了他,只是废去了他的王子称号,这些事是草原的内部事,元帝并未过问,全部都交给了云西王自己处理。
元帝的红疹已经完全退下了,他也准备回程了,回程之前他问其木格想要嫁给哪个王爷,这一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草原和盛都一直都有联姻,这是历来的规矩。
其木格穿着草绿色的草原服饰,她站在元帝面前,看了看北辰禹,最后忽然跪下说道,“皇上,臣女没有想好,中原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但凭父王安排。”
其木格知道这一场联姻已经是势在必行,她避不过的,必定是要嫁去盛都,北辰禹至今没有提要娶她,虽然和她关系亲近了一些,但是在她眼里,这些只是可怜她而已。
她不想让北辰禹可怜她,因此宁愿嫁给北辰湘,她知道云西王更加中意北辰湘,毕竟北辰湘是张皇后的养子,再怎么样都比北辰禹身份高上一些,因此她才会把问题推给云西王。
云西王正要提北辰湘,这时候北辰禹忽然上前一步,跪下说道,“父皇,儿臣非常喜欢郡主,不知可否把郡主赐给儿臣。”
其木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望着北辰禹,“禹王爷,你说什么?”
“郡主,你可愿意嫁给本王为王妃?”
“你想好了?”
北辰禹点头,“郡主活泼善良,正是本王喜欢的女子,恳请父皇成全。”
听到北辰禹这样说,其木格满心欢喜,也跪在了北辰禹身边,“臣女也愿意嫁给禹王爷。”
元帝大笑起来,“既然你们彼此有意,朕若是不成全倒是不知趣了,这也是喜事一桩。”
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虽然云西王更加中意北辰湘,元帝开口之后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原本元帝还要给扎那和郑君容赐婚,如今扎那被废去了王子封号,自然不能再给他赐婚了,云西王还有几个庶子,只是那几个庶子尚未成年,因此这桩婚事便作罢。
其木格从元帝的帐子里面出来,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灿烂,笑声如铜铃般清脆,露出脸上两个浅浅的漩涡,因为高兴,她走路都蹦蹦跳跳,险些跌倒,北辰禹一下子扶住了其木格,提醒道,“小心些。”
其木格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兴奋,圆圆的脸蛋也红扑扑的,笑道,“禹王爷,你为什么忽然愿意娶我了?”
“其木格,这样与你相伴一生也是极好的。”
北辰禹的确对萧兰陵动了情,萧兰陵死后,他也淡了娶妻的心思,他也知道他不可能终身不娶,元帝也会给他赐婚的,只是想再等几年。
没想到会遇上其木格,最初看到其木格,他总觉得其木格像是传言中的萧兰陵,活泼可爱,其木格是个非常简单快乐的人,难得还非常的善良,懂得明辨是非。
他并不排斥其木格,接触的多了,反而越发喜欢她,他知道若是错过,以后大概不会再遇上这样的女子了。
他这一生所向往的便是简单的生活,其木格可以与他过那样的生活,从前的萧兰陵也可以,只是萧兰陵的心思从未在他身上逗留过。
既然老天爷让他遇上了,那么他就抓住,若是其木格真的嫁给了北辰湘,不仅他会后悔,其木格也会变成第二个萧兰陵,终日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