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裳则让人去把赫连请到了自己院子里面,萧轻裳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着赫连,石桌上则摆着酒和枇杷杨梅,萧轻裳穿着石榴红衣衫,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远远望去便美的不可方物。
一身白衣的赫连缓步走来,远远望着萧轻裳便有些失神,必须要承认,萧轻裳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也是唯一让他觉得心动的女人,这世间美人并不少,但是像萧轻裳这样美的张扬夺目的却不多。
赫连气质出尘,明明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却又是个极度无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随意的送给别的男人。
赫连很快就收敛了心神,他在萧轻裳对面坐了下来,“你竟会主动邀请我过来,真是难得。”
“莫非赫谷主不肯赏光?”
“荣幸至极。”
赫连朝着萧轻裳点点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面对萧轻裳的时候才会柔和一些,但是依然是不苟言笑的。
“明天便是三日之期。”
“莫非你已经找出了霜叶雪?”
萧轻裳摇头,“未曾,如此去找霜叶雪,无异于大海捞针,就连大海捞针也不算,大海捞针还知道针长什么样,我如今却是连霜叶雪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女人,你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这是打算认输了?”赫连似笑非笑的望着萧轻裳,等着萧轻裳继续往下说。
“我从来没有认输过,但是这一次我的确输了。”
“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没有你出身那么显赫,但是绝情谷风景如画,这是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不上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与我再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
赫连说着便伸出了手,赫连的手指白皙而又修长,刚刚准备握住萧轻裳的手,她便已经避开了。
萧轻裳拿着酒壶,亲自给赫连倒了一杯酒,率先拿起酒杯,“难道赫谷主还怕我下毒。”
“你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说完赫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轻佻的望着萧轻裳,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美人倒的酒就是不一样,就连味道都格外香甜一些。”
只是赫连本身是没有那种风流公子的气息,即便是轻佻的表情,在他身上看着也是非常的端正,并不见一丝放荡,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生动。
萧轻裳只当没有看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赫谷主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又如何与我做一对神仙眷侣,昨天我惩治了你的女人,我还以为赫谷主会心疼呢?今天我特地去看过凝香姑娘,可真的病了。”
“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
萧轻裳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奴婢还要暖床?赫谷主果真是无情之人。”
“无情又如何,对你有情便好,凝香的确是我的人,但是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只要一个就好了,女人,你若是留在我身边,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碰任何女人,有你足矣。”
“赫谷主就不怕凝香姑娘怨恨你。”
赫连回的理所当然,“她的命都是我给你的,又有什么资格怨恨我?做一个奴才,最重要的便是忠诚,凝香很懂这一点,女人,你不用担心,凝香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她的位置只是奴婢,可惜她从来不是如此想的,她一直以为她算是你的女人,只是没有名分而已。”
“你怎对凝香的事情如此关心。”
赫连看到萧轻裳一直提起凝香,不禁也有些奇怪,她实在不像是那种会管这种事情的人。
“同样是女人,只是替她可怜而已。”
“堂堂大燕长公主菩萨心肠,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萧轻裳目光依然沉静,“在赫谷主心中,我便是如此歹毒之人?”
赫连笑了起来,“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赫谷主就该有本事让我也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北辰墨有什么好的,女人,你就这么喜欢皇族。”
“我本就在皇族长大,那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宿命。”
赫连不置可否,“这世上哪有什么宿命,所谓命运都是握在自己手中,女人,你若是和北辰墨在一起,以后必然要面对无数风雨,他日,他若是有机会继承大统,自然会有后宫,到时候三千佳丽,你杀的过来吗?你是聪明人,何必去过这种日子。”
“我要过什么日子,我自己很清楚。”
“此约你输了,那我必定不会放你走,若是不信,大可试一试。”
赫连眼中透出一股危险的光芒,萧轻裳当然知道赫连不会放她走,赫连是信守承诺的人,萧轻裳其实也是这种人,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输的,对她而言,有时候输代表的就是死,这是云太后很小就教会她的道理。
“愿赌服输,我并非输不起,只是明日才出胜负,赫谷主现在说这这话言之尚早。”
“那我明天就好好等着,女人,你不必嘴硬了,我必定不会委屈了你。”
萧轻裳避开了赫连的目光,像是毫无办法一般,她这个样子,越发给赫连一种逞强的感觉,见此,赫连的心情也是非常愉悦的,“女人,晚上好好歇息,明天我等着你,我就知道你必定是识时务的,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赫谷主请便。”
萧轻裳并未去送赫连,朝着赫连点点头,赫连已经起身先走了。
赫连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的凝香走了出来,原本要避过赫连是非常不易的,所以萧轻裳特地选在外面,加上有幽月的帮忙,因此也就避了过去。
凝香脸上毫无血色,站在那里有些摇摇欲坠,她咬着唇,扶着石桌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刚刚赫连的话彻底让她寒了心,原来一直是她想错了,她的确以赫连女人自居。
只是因为出身外加不孕从来不敢奢望名分而已,赫连对她还是很好的,没想到在赫连心中,她只是一个奴婢,连没有名分的女人都算不上,想到这里,她心中就万分难受。
“凝香,你可都听清楚了?看来你一直想错了自己的身份。”
凝香看了一眼萧轻裳,那双妩媚的眼中满是厌恶和不甘,“你让我听这些,居心何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让你看清楚真相而已,梦醒了的确会很痛,但是越早醒越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公主了。”
“谢就不必,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若是你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从不对赫谷主抱有希望,你今日就算听到这些也不会难过,想来赫谷主平常对你还不错,不然你也不会产生那样的感觉。”
凝香双手扶着石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一般,像是再自言自语,“是啊,他的确对我很好,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做妾,可是我一直不曾有孕,我知道自己连这个资格都没有,我从未想过竟是他不要我的孩子,他明明安慰过我,原来都是假的。”
“赫谷主与我打赌,他想得到什么,你很清楚,你真的想成全他?”
“不成全他便是成全你,我之前的确是想帮谷主,你配得上谷主,我第一次看到谷主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他对你是真的动心了,霜叶雪在哪,我可以告诉我。”
萧轻裳朝着凝香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你不用谢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公主殿下,你很聪明,知道从我这里下手,虽然你告诉我这一切另有目的,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不然我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谎言里面。”
凝香说着似乎是站不住了,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萧轻裳并未表现出有多感兴趣,这会她只需要知道霜叶雪的下落就好。
“自然是和公主有关的秘密。”
听到说这个秘密和她有关,萧轻裳也坐了下来,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洗耳恭听。”
“其实陆宵是谷主所杀。”
“你说什么?”
这件事实在是非同一般,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是赫连做的。
“千真万确,就是谷主亲手杀了陆宵,你知道赫夫人为什么疯了吗?就是因为亲眼目睹谷主杀了陆宵才疯了。”
“赫连为什么要杀我师叔?”
赫连和陆宵年纪都不一样,两人不可能会结仇,赫连怎么会好好的对陆宵下手,难道这一切和她母后也有什么关联,萧轻裳无法想到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只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全部都有关联,只是还差一条把所有事情都连起来的线,这会她希望可以从凝香口中找到那一条线。
“你大概不知道,赫夫人一直爱慕的人是陆宵。”
这一点萧轻裳已经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在绣盘上绣着润初两个字了,只是这些事她并未听说过而已。
“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赫夫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陆宵,但是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我不清楚,只知道她们是旧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赫夫人嫁给老谷主之后一直少有笑容,整天在房间里面绣梅花,因为夫人喜欢梅花,老谷主特地在夫人的院子里面种了大片的梅花,只是无论老谷主怎么讨好都没有用处,赫夫人对老谷主一直淡淡的,并不亲近,即便是生下了谷主也一样。”
萧轻裳不说话,等着凝香继续说下去,凝香继续说道,“直到十年前绝情谷中忽然来了两个人。”
“你说我母后和师叔来过绝情谷?”
萧轻裳回忆这十年前,云太后的确离宫几个月,她还问过她的父皇,当时她父皇告诉她是交代了一件一件差事给云太后去办,难道是去了绝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