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宫女已经退了下去,萧轻裳打开了那个锦囊,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上官两个字,还有麒麟的图案,这块令牌萧轻裳也认识,是上官家族掌家人的令牌,拥有此令牌可以调动上官家族的人,而且上官家三代都是将军,在军中极其有威信的,这块令牌虽然不是虎符,但是在上官家统领的士兵之中和虎符已经无异,可以凭此调动他们。
这样一块令牌是非常重要的,上官家上下一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她没有想到上官安会把这样一块令牌赠给她,此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下子握着令牌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主,这令牌是上官将军的?”
“这是上官家掌家人的令牌。”
这块令牌的重要性,幽月也是知道的,一下子也是愣住了,“上官将军怎么会好好的把这块令牌给公主。”
萧轻裳没有去揣测这里面的意思,直接收起了令牌,“此物太过贵重,到时还是要还给他的,我们走吧!”
上官安愿意赠出这样珍贵的令牌,这里面包含的情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幽月觉得上官安也不错,萧轻裳若是和上官安在一起,那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也不会有任何阻拦,偏偏造化弄人,萧轻裳对上官安无意,不然这也是一对天作之合的佳偶。
这些话幽月是不敢说了,萧轻裳的最近的心情明显不大好。
萧轻裳进了宣政殿,很显然萧景焕的心情也不大好,拿着一份折子,重重的扔在桌子上,李禄在一旁都不敢说话,殿内静悄悄的,看到萧轻裳走了进来,萧景焕猛地站了起来,眼神也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对萧轻裳。
“皇兄,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萧景焕的确遇到难题了,看到萧轻裳他原本是习惯性的想把折子递给萧轻裳的,最后却是忍住了,回了一句,“没什么事。”
萧轻裳还是很了解萧景焕的,虽然这几天她闭门不出,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皇兄可是再为南阳的贪腐案烦心?”
说着便准备拿过萧景焕放在桌子上的折子,这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的,萧轻裳即便如此,萧景焕也是默认的,这一次他却是忽然拦住了萧轻裳,生硬的说道,“轻裳,这件事朕可以处理,你无需操心,既然身子不好,那么还是好好的留在明珠宫里面养病。”
这是萧景焕第一次拒绝,一下子萧轻裳也没有明白过来萧景焕的意思,诧异的问道,“皇兄……”
“轻裳,你别忘了,朕才是皇帝,你怎能未经朕的同意随意动朕的折子,虽然你一直辅佐着朕,但是总不会连规矩和身份都忘了吧!”
萧轻裳跪在地上请罪,“皇兄说的是,是臣妹的错。”
“这江山是朕的,朕才是一国之君,如今大燕上下只知有长公主却不知有皇帝,你是朕的亲妹,朕自然器重你,但是你也该掌握着分寸,轻裳,你操心的事情的确太多了,这几天你一直养病,却对朕的朝政了如指掌,如此,倒是让朕有些不安。”
“皇兄不信臣妹了?”
“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变,以后还是守着点规矩吧!朕不希望他日伤了兄妹情谊。”
萧景焕忽然变了态度,这些话的确有些伤了萧轻裳的心,她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神情,“皇兄,昨晚我可是和你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萧景焕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李禄和幽月在一旁,这才开口道,“是,朕都知道了,知道母后六年前为了阻拦你和北辰墨在一起给你下了如梦蛊,让你忘掉了那一段记忆。昨晚朕才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有多窝囊,从前以太子身份监国的时候,一直被母后掌控着,亲政之后又一直被你左右着,朕这个皇帝毫无作用。”
“这些事和皇兄无关,皇兄不必自责,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臣妹不会因此改变初心,会一如既往守护大燕,辅佐皇兄。”
“朕只是想明白了,朕是皇帝,从前的朕太不像一个皇帝,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轻裳,你以后不必如此费心,朕真怕有一天被形势逼的要亲手除掉自己的妹妹,你我毕竟是同胞兄妹,朕不想如此对你。”
“皇兄就这么不信我?”这么一句反问,满心苦涩。
“母后对你还不好吗?可她不还是为了权势对你下手了,亲生母亲都能够如此,更何况手足,轻裳,朕不愿意伤你,也不愿失去江山,这是朕的江山,从前朕可能做的不好,以后朕会自己守住自己的江山,你们都不要操心了。”
“皇兄能够这样做再好不过了,这也是大燕之福,不管皇兄怎么疑心我,我还是那句话,但凡皇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轻裳,你别怪朕,这是母后教给朕的,皇权之上没有亲情,朕从前不以为然,但是看到母后所作所为,朕的确信了,那些好的背后谁知道隐藏了什么心思,若是这事不是无意之中被查了出来,谁也想不到母后会这样对你。轻裳,朕会厚待你,你以后只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公主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是朕的事情,与你无关,若无朕的吩咐,你不必操心多问。”
这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削减萧轻裳手中的权利,让她不再过问政事,萧轻裳并未多言,一一应了下来,很快萧景焕便挥退了萧轻裳。
出了宣政殿,一向冷静的幽月都忍不住愤愤不平起来,“皇上怎能如此疑心公主,这些年公主为了辅佐皇上呕心沥血,尽心尽力,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不心疼公主,反而开始忌惮公主,这……”
幽月是真的觉得萧轻裳非常的委屈,太后这样对她也就算了,现在就连萧景焕也这样对萧轻裳,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些话就连她听了都觉得心寒。
“皇兄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不对的。”萧轻裳语气中透着一股疲惫。
“公主,属下一直以为皇上是懂公主的付出,没想到皇上根本就未曾对公主真正放心,不然怎会有如此疑虑。”
“说出来总比放在心上好,皇兄是大燕的皇帝,大燕也是他的江山,他若是能够好好的做个好皇帝,对大燕来说也是好事,幽月,这些话以后便不要说了,功成便要身退,若是到了我身退的时候,我自然要退的,从前我只是想帮皇兄而已。”
幽月心中依然觉得难以平静,“是不是皇后娘娘在一旁进了些什么谗言,不然皇上也不会忽然说这样的话。”
“累了这么些年,好好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回宫吧!月沉吟回来,通知我一声。”
萧景焕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她父皇那件事,看来是不知道的,如此便好,就让那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是,公主。”
幽月应了下来,心中却依然有些难受,她来到萧轻裳身边六年,但是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年萧轻裳是如何为大燕付出的,她没想到付出最多的人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亲人伤害,就连她都觉得心疼萧轻裳,已经想劝萧轻裳离开大燕了,这样的大燕还值得她如此拼命去守护吗?
她不说什么,心里面大概还是难受的吧!
幽月望着萧轻裳的背景,轻轻的叹息一声。
此时月沉吟还在永乐宫,她一直跪在地上,云太后也不叫她起来,跪了一个多时辰,脚早就已经麻了,她也不敢乱动,更是不敢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就这样一直跪着,屋里面静悄悄的,燃着宁神的檀香,云太后微闭着双目,冬香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云太后揉捏着肩膀。
“皇后,跪疼了吗?”
“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望母后明示。”
月沉吟样子楚楚可怜,声音也非常的温柔,语气之中还含着一丝委屈。
云太后忽然睁开了双目,沉沉的不见底,“原来皇后还跪着啊,哀家还以为皇后早就站了起来,既然皇后喜欢跪着,那就跪着说话好了。”
这句话气的月沉吟险些吐血,她低着头,不敢露了自己的情绪。
“儿臣没事,母后有什么教诲直言便是,儿臣必然好好听母后的教诲。”
“哀家可是教不了皇后,你宠冠后宫,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手段,哀家可以容着你,但是皇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皇嗣那里,真是好大的胆子。”
“母后,玉妃的事情是儿臣治下不严,这的确是儿臣的疏忽,但是儿臣从未想过要伤及皇嗣,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那个贱婢真的和儿臣没有关系。”
云太后语气越发的严厉,“你真以为哀家这么好糊弄,芳若去过昭阳宫,哀家不管你和芳若之间有什么协定,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以为这里是北辰国吗?哀家还没死,你就当哀家不在了是不是。”
面对这么严厉的语气,饶是月沉吟都被吓到了,云太后本来就不是温柔可亲的人,之前她垂帘听政的时候非常的雷厉风行,丝毫不输男儿,这几年退居后宫,看着也温和了不少,但是身上的气势不减,依然非常有威慑力。
“儿臣不敢,此事儿臣冤枉。”
“你承认不承认并无关系,此事本就没有证据,哀家在后宫几十年,若是这一点把戏都看不出来,那么可真是白活了,那些小手段,哀家看在两国的联姻的份上可以容忍你,你竟然胆子越发的大,竟是敢挑拨哀家和皇上的母子关系,皇后,就连哀家这里,你都敢动手,你可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