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越这样说,萧轻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若是苏清越和风飞雪真的有缘分,那么有一天两人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不要说这些了,难得北辰墨不在一旁干扰,轻裳,陪我下一盘棋可好?”
萧轻裳笑道,“又想输给我。”
“这一次我非要赢一把,不然我这脸都没处搁了,每次和墨王爷下棋都是输,如今还要输给你,我前世难道欠了你们俩?”
“那我让你三子。”
苏清越摆手,“不用,我要凭实力。”
“清越,不需要如此耿直,面对敌人,很多时候都是兵不厌诈,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有什么重要的,不如极有可能会一败涂地。”
苏清越轻叹一声,“我没有墨王爷脸皮厚,你们俩果然是天生一对,以后联手,都已经是天下无敌了,不过墨王爷比你还黑。”
萧轻裳但笑不语,她也承认,也许在治国上她胜过北辰墨,但是北辰墨比她更冷酷无情,也更擅长使用谋略,这样的人竟然会一心一意对她,其实就连她都挺惊讶的,能够拥有北辰墨的真心,亦是一种幸运。
萧轻裳让下面的人去拿棋盘,留在别院里面和苏清越下了一天的棋,晚上也没有回宫,而是直接住在了别院。
两天之后,幽月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来到了萧轻裳身边,此时萧轻裳仍旧住在别院里面,幽月把人带过来的时候,萧轻裳正在房间里面看书,看到幽月把人带过来,萧轻裳放下了手中的书。
那个女人战战兢兢的跪下给萧轻裳行礼,心中还有些紧张,不知道萧轻裳把她找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萧轻裳也不叫她起来,女人只能继续跪着,额头上已经要冒冷汗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身份高贵的人,加上幽月眼神实在是过于冰冷,她连眼睛都不敢抬,只觉得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衫的美貌女子,她不敢仔细看,走近一些,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兰花的味道,非常的好闻。
“你就是房婶。”
“民妇正是,不知长公主殿下要见民妇有什么事情?”
房婶惴惴不安的问道。
“房婶,起来吧!”
“是。”
房婶站了起来,依然低垂着头,等着萧轻裳开口,明明天气还不热,她却觉得热的不得了,身上不断的冒汗。
“你是冬香姑姑的亲姐姐,冬香姑姑尽心尽力的照顾本公主母后多年,如今冬香姑姑也随着母后去了,本公主理当好好的替冬香姑姑照料家人,只是不明白房婶一家在都城过的好好的,为何要忽然离开都城?就连家中的铺子都关了,据我所知,你们家的铺子生意很不错,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萧轻裳语气很温和,虽然是提问的口吻,但是房婶却是不断的冒冷汗,心中莫名的就有些害怕,萧轻裳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回禀长公主殿下,民妇一家在都城开了多年的铺子,也是想回乡下过清静的日子,所以才会关了铺子。”
“是吗?”萧轻裳反问一句,“我怎么听你乡下的街坊邻居说你的儿媳妇不断的抱怨,很是不喜欢这种乡下的日子。”
“阿莲只是不懂事,公主可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房婶说的已经有些磕磕巴巴了,手心也满是汗,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这会有人把她打晕,萧轻裳再问下去,她怕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萧轻裳望着房婶,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却加重了语气,“房婶,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本公主的人帮忙,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我这里有的是法子让你想起来,房婶,本公主耐心有限。”
房婶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长公主殿下,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看到儿子也许会想起来,房婶,不如本公主把你儿子请过来。”
这下房婶真的是急了,她就一个宝贝儿子,这可是她们家的命根子,再怎么样也不能连累自己的儿子,心中把冬香狠狠的骂了一顿,这个妹妹死了还要连累她这一家子。
冬香自尽后,萧轻裳曾经下令厚葬冬香,并且拿了一大笔抚恤银两给冬香的家人,因为冬香的双亲都已经过世了,只剩下一个姐姐。
因此这笔抚恤银两是准备给这个姐姐一家的,没想到这一去才发现冬香的姐姐前不久已经搬走了,就连一直生意很好的铺子都关了,搬走的时间就是云太后出事的前几天,这件事引起了萧轻裳的注意。
她让人去找房婶,只是没有人知道房婶搬去了哪,因此一直没有消息,最终在都城附近一个隐蔽的村子里面找到了房婶一家。
房婶一家走的实在是蹊跷,加上查过街坊邻居,都说房婶一家喜欢热闹,赚钱都非常的拼命,尤其是房婶,最是爱凑热闹,每天守在铺子里面寸步不离,这么爱热闹想赚银子的人居然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了可真是让人奇怪,而且他们家并未犯事,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因此她能够想到的便是和冬香有关了。
若不是这笔抚恤银两,她又随意的问了一句,还真注意不到房婶这一家子,毕竟冬香在宫里面多年,和这个姐姐已经不大往来了,而房婶是那种市井之人,一般人都不知道她还有个这样的姐姐。
“公主,这些事和小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民妇把知道的都告诉公主殿下,搬家是冬香的意思,当时她给了民妇一大笔银子,让民妇搬去偏远的乡下住三年,这三年都不许回都城,也不许露面,不然就会有杀身之祸,民妇这才关了铺子离开了都城。”
“冬香好好的让你们离开都城做什么?”
“民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冬香说知道的太多了会掉脑袋,民妇哪里还敢多问,冬香给了民妇一个木盒子,说让民妇保管,三年后就再想办法交给长公主殿下。”
到了此时,萧轻裳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冬香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她想三年后再让她知晓这一切,所以才会安排了这些。
“那个木盒子在哪?”
“还在民妇的家中,公主殿下饶命,民妇指天发誓,从未打开过那个木盒子,上面上了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冬香说的非常的严重,命妇不敢不听,所以才会听了冬香的安排匆忙搬走,恳请公主饶命,放过民妇一家。”
萧轻裳原本也没有打算为难房婶这一家,她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朝着幽月点点头,幽月很快就意会,冲着房婶说道,“把东西交出来,公主便不会再去找你们,今日就当从未见过公主。”
“民妇知道,民妇必然不会胡言乱语。”
“房婶,那就随我去取东西。”
“是。”
房婶慌忙应着,总算是可以走了,她也希望幽月早一点把东西取走,然后再也不要来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之前掺和也是被冬香逼迫的,她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因此尽管好奇那个木盒子里面的东西,但是从来都不敢想办法去打开,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
萧轻裳靠在椅子上,这就是真相了吗?
房婶刚走,苏清越便进来了,“看来你快要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末了。”
“清越,我心中并未觉得快意,母后瞒了我这么多年,至死也不愿意说出这一切,她连了解真相的机会都不给我,当年选择给我下毒让我忘记这一切,如今用她的死留住我,清越,在母后心中,终究是大燕排第一的。”
“你说太后的死是……”
萧轻裳并未隐瞒苏清越,眼神越发的复杂,里面透着一股疲惫的感觉,“的确如此,其实是我害死了母后,她大概是想不到别的法子来阻拦我,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此事与你无关,轻裳,你不要自责,太后原本就时日不多了,不然她也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法子,每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都不一样。太后如同男子一般心系江山,这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师父心中最重要的是太后,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也不能怪他们,只要他们自己无怨无悔。”
萧轻裳叹息一声,“我不怪母后,只是觉得痛心而已。”
“即便用如此极端的法子,太后也未必留得住你。”
苏清越回了一句,太后这种法子可以留住萧轻裳,但是她忘记了萧轻裳身边如今还有一个北辰墨,这样的法子也是留不住萧轻裳的。
而且萧轻裳的选择显然和太后是不一样的,太后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一样,萧轻裳心中最重要的可不止一样,她同样看重大燕,但是她心中还有能够和大燕相提并论的东西。
“我没事。”
苏清越朝着萧轻裳点头,眼中有几分怜惜,“真是难为你了。”
“已经都过去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轻裳,有时候可以为自己着想,我不希望你也如太后一般过一生,那样必定是遗憾的。”
原本她的确会如同云太后那样过一生,但是她遇上了北辰墨,一切早已经不同了,因为她还有北辰墨。
“清越,你真的一定要杀赫连?”
“是,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他,轻裳,我知道你拿赫连当朋友,但是我没有办法,这个仇非报不可。”
最后萧轻裳也不再说什么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劝苏清越放弃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过她是真的不想看着赫连死在苏清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