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裳回了墨王府,刚刚走到房间外面却发现北辰墨在里面,他坐在窗边,手上拿着一枚火红色的琉璃手镯,这是他之前专门为萧轻裳打造的,里面嵌着合欢花的花瓣。
这枚琉璃手镯萧轻裳很是喜爱,一直戴在手上不曾褪下来,今天他过来萧轻裳的房间,看到了这枚放在梳妆台上的琉璃手镯,心中顿时一紧,他不知道萧轻裳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无端要拿下这枚手镯,难道她决意放下他了?
不行,这绝对不可能,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理他,和他不言不语,他也不会放萧轻裳离开,比起永远失去的痛苦,若是能够每天看到她,他亦是知足。
萧轻裳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坐在窗边的北辰墨,忽然就有些心疼北辰墨,这段时间,她和北辰墨形同陌路,甚至她会有意避开北辰墨,也许北辰墨也是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并未出现在她眼前,但是她知道,很多次北辰墨就在她不远处,只是她都忍着没有回头。
那样的人竟会只在背后偷偷的看她,想起从前那个神采奕奕又厚脸皮的北辰墨,她一阵心酸。
“夫君。”
萧轻裳出身打断了北辰墨的沉思,北辰墨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轻裳,他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轻裳,你回来了,我马上就出去。”
说着牵起萧轻裳的手,把琉璃手镯套在了萧轻裳手上,萧轻裳的手皮肤雪白,非常适合戴这样的镯子,“这镯子你戴才好看,以后不要取下来了,轻裳,就算你不愿看到我,这镯子总是无辜的。”
“外面冷,以后出去早一点回来,你上次伤了身子,可不能再受寒。”
北辰墨细细的叮嘱着,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他才刚刚松手,萧轻裳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夫君,别走。”
“你说什么?”北辰墨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一下子拥住了萧轻裳,刚刚萧轻裳叫他别走,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是当真了,他是真的不会再走了。
“轻裳,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那种滋味当真难受。”
萧轻裳靠在北辰墨怀中,闭上了眼睛,语气非常的轻柔,“我每天都戴着这个镯子,今天我是故意取下来的,结果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镯子都舍弃不了,那是你送的东西,我无法舍弃。”
“轻裳,你要怎样都好,只要不离开我。”
别的东西他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算要忍受无法触碰的痛苦,他也愿意,只要能够看到她,他最难以接受的是再也看不到她。
“今天我进宫见了母妃,她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她让我们离开盛都,夫君,若是让你放弃储君之位离开盛都,你愿意吗?”
“若是这样做能够让你释怀,我怎么不愿意,储君之位自然好,却不及你好,原来我想争这个位置就是为了你,为了给大燕一个承诺。皇家子弟各个都要储君之位,我也想过,但是并非势在必得,从我认识你开始,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迎娶你为妻,能够得偿所愿,已经是心满意足,轻裳,你若是想离开,我便随你一起离开,江山与你,我仍旧选你。”
这一番完完全全触动了萧轻裳,也只有北辰墨这样的傻瓜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杀了北辰琊之后,她是真的想和北辰墨离开了,眼下最好的释怀法子便是远离这一切,继续留在盛都叫着元帝父皇,她叫不出口。
“待解决了北辰琊之后,我们离开盛都可好?”
“号,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轻裳,这些年你一直劳心劳力,大概都未曾好好欣赏过美景,我带你去看遍这世间的山山水水。”
“你不后悔?”
北辰墨松开了萧轻裳,深深的望着她,“我从来不做明知会后悔的事情,失去你才会追悔莫及。”
“我们若离开,储君之位……”
“父皇另外的几个儿子也不是毫不成器,他自会安排好,这个天下不是非我不可,但是北辰墨却是不能离开萧轻裳。”
“真傻。”
“反正你不嫌弃。”
北辰墨伸手抚上了萧轻裳的脸,“轻裳,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这一次倒是守规矩了。”
“我不敢,我怕你惹了你,你真的会一走了之。”
所以北辰墨小心翼翼的,她不想见他,那他就不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在她背后远远的看着,他不敢做会惹恼萧轻裳的事情,生怕她真的会离开。
“夫君,我……”
“什么都别说,我懂。”
说着北辰墨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吻上了萧轻裳的唇。
他的吻有些急促而又霸道,这些天压抑的那些情绪全部倾泻而出,萧轻裳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吻,任凭自己不断沉沦下去,越陷越深。
两人再度和好,整个墨王府上下一片喜气,之前因为两人不见面,就连墨王府的小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幽月和子竹更是担心的不得了,这样下去可咋好,如今总算是和好了,王府上下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萧轻裳和北辰墨和好之后,眉眼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些天她何尝不是备受煎熬。
她去看风疏影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风疏影并不知他们因为何事变成这样,也没有去打听过这些,这件事其实就连风飞雪也不知道,这些皇家的秘闻苏清越自然不会透露出去,反正也和其他人无关。
如今风疏影看到两人和好,也非常的高兴,看到萧轻裳进来,脸上露出了乖巧的笑容,上前给萧轻裳行礼,“公主万安。”
萧轻裳扶住了风疏影,“没有外人在,就不用行这些虚礼了,疏影,你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风疏影特地转了个圈给萧轻裳看,“已经完全好了。”
“过几天我派人送你回风家堡。”
风疏影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多谢公主。”
“你是延祁的未婚妻,以后也就是我弟妹了,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疏影,待延祁孝期满了,你便可正式嫁过去。”
风疏影笑道,“真希望时间快一点。”
“就这么想嫁给延祁了?”
风疏影点头,眼中满是神往,“嗯,这是我最大的愿望,每一天都盼着这一天早一点到。”
“延祁说不定比你还惦记着此事。”
说着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很快风疏影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公主,上次赵王写信给我,信中提到了一件事,他原本让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想还是应该让公主知道此事。”
风疏影这样说,萧轻裳便知风疏影要说的事情不是小事情,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赵王在信中提到他那天去求见的皇上的时候,皇上忽然咳嗽,拿着帕子掩面,虽然皇上很快就把帕子收了起来,但是赵王殿下还是看到了那帕子上有血迹。”
萧轻裳心中一紧,追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赵王殿下还说皇上的身子消瘦了许多,看起来似乎不大好,他去问过太医,太医院的太医统一口径都说皇上没有大问题,只需好好调养便可,但是皇上的身子的确是看着一日不如一日。”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王殿下没说,皇上大概是怕公主担心,所以才没有让公主知道,若不是赵王殿下无意之中瞧见了,也不会有此怀疑。”
萧轻裳在大燕的皇宫中是还有探子的,只是那探子不在萧景焕身边,但是大燕皇宫的动向她还是清楚的,并未听到萧景焕病重的消息,只知如今萧景焕的身子比从前若一些,难道已经严重到了咳血的程度?
萧景焕的身子是由心病而起,他本就没有萧轻裳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强,一连经受这么多打击,她知道他难以舒缓,却未曾想过他会这么严重。
如今她是真的担心萧景焕,只是北辰国这样的形势,这一时半会她也走不开,不然她真的想回大燕一趟,亲自去劝劝萧景焕。
这时候苏清越过来找萧轻裳,看到苏清越,萧轻裳倒是想托他去一趟大燕,不然她是真的担心萧景焕。
“轻裳,墨王爷摆了酒,特地让我来叫你,我们饮酒去。”
苏清越走了进来,热情的招呼着,总算是可以坐下来喝口酒了。
这个时候,萧轻裳却是没有什么饮酒的心思,表面看着如常,眼中还是露出些许担忧的情绪,“清越,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这副表情,准没好事,说吧,让我帮什么。”
“皇兄他身子不大好,你帮我去看看他,可好?”
苏清越轻叹一声,“也不知招谁惹谁了,真是跑腿的命,自从你和墨王爷遇上了,我就开始不断的跑腿,你们俩这是差遣我上瘾了,这个习惯得改啊。”
“不用改了,以后必有重谢。”
除了苏清越,萧轻裳也不知叫谁来帮她了,她和苏清越是挚友,挚友麻烦苏清越来做这些事。“苏公子,我和姐姐陪你一起去。”
“小丫头,想见赵王了?”
风疏影笑而不语,她很久没有见萧延祁了,趁着离开了风家堡,她是真的想去见见萧延祁。
“我们先去饮酒,过两天我就启程。”
“清越,多谢。”
苏清越无奈说道,“谁让我自小就认识你,除了飞雪之外,对我最重要的女人就是你了。”
“苏公子,你也不怕姐姐吃醋。”
“看到有个墨王爷,他绝对不会吃醋的,我们走吧!”
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外面走去,萧轻裳心情却越发的沉重,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