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准备着云太后的寿辰,萧轻裳搬去了宫外的别院小住,月沉吟也规矩也许多,并不敢折腾,一心一意准备着云太后的寿宴。
她没想到会在别院之中遇上北辰墨,当北辰墨出现的时候,她的确以为自己再做梦,他怎么回来,北辰国的使臣不是北辰禹吗?
北辰墨站在不远处,笑语晏晏,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锦袍,连着好几天都是太阳天,因此天气回暖了不少,北辰墨披风都没有穿,就这样望着萧轻裳,就如在茶楼遇见那次,朗月清风,又神采奕奕,让人看了非常的舒服,很容易就被他这样的笑容吸引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北辰墨笑容影响,萧轻裳忽然也笑了,她一笑,四周景致皆失色,天地之间,似乎只能看到她,北辰墨再也克制不住,大步上前,紧紧的把萧轻裳拥在怀里面。
“轻裳,轻裳……”
北辰墨也不说别的,只是低低的叫着萧轻裳的名字,虽然萧轻裳这几个月不在他身边,但是他经常在梦中叫着这个名字,他好像每天都会梦见萧轻裳,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一样。
“北辰墨,你怎么来了?”
萧轻裳这一次并未像从前那样推开北辰墨,和他保持着刻意的距离,而是任由北辰墨抱着,萧轻裳这样的态度让北辰墨心中越发的喜悦,抱的也更紧了,脸上的愉悦之色更是掩都掩不住,“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萧轻裳是真的有些累了,这样被北辰墨抱着,似乎有一种极其安心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忘记了推开北辰墨。
终于她回过神来,推开了北辰墨,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从前的疏离,“墨王爷见谅,失礼了。”
“对别人如此的确是失礼,若是对我,那根本就不是失礼,你现在这样语气才是失礼,轻裳,我又做错了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你又翻脸了。”
北辰墨一脸委屈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到他这个样子,一般人都会心软的,萧轻裳不禁觉得好笑,站在北辰墨一步之遥的地方,刚刚她险些就克制不住自己,险些就把北辰墨当成自己的良人了,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我本是小墨,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继续是小墨,所以轻裳的担心的问题不存在。”
站在身后的卫柳险些笑了,他一想起小墨就想笑,特别想说他们家主子很不要脸,扮女人这种事情还理直气壮的,换成别人,早就恨不得别人都忘记了,而他居然还主动提起来。
“墨王爷这么想做女人?”
某位王爷回答的非常理直气壮,“你若是男人,我不介意做女人,做男人也好,做女人也罢,都是为了靠近你而已。”
这下萧轻裳真的没话说了,北辰墨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心疼的问道,“你怎么瘦了?而且还瘦了很多,难道是因为过于思念我的缘故,早知道我应该早一点过来的。”
“北辰墨,松手。”
北辰墨继续发挥厚脸皮的本领,不但不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你的手这么冰凉,我替你暖暖。”
“我的手天生就是凉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那正好,我天生就是热的,正好相配。”
看到北辰墨不打算松手,萧轻裳皱了皱眉头,“堂堂王爷,怎能如此轻佻?”
北辰墨却是装着没有看见,之前他还是暗地里调戏萧轻裳,表面上是非常正人君子的,到了现在,他胆子早就大多了,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调戏了,反正他也知道萧轻裳奈何不了他,现在的她,心中分明是有他的。
“这里没有王爷,只有北辰墨。”
北辰墨说着,忽然松开了手,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串红色的珠子,是比较浅的大红色,不等询问,北辰墨已经自己把珠子套在了萧轻裳手上,萧轻裳手上的皮肤非常白皙,在红色珠子的映衬之下更加的白了。
珠子触及皮肤非常的冰凉,而且很有光泽,她本以为是玉石,却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玉石,很快萧轻裳就注意到了珠子里面的玄机。
她把手伸到跟前细看,珠子里面有细细碎碎的花瓣,那些花瓣依然是本来的颜色,看起来很是鲜活,虽然是碎的,但是她认得那些花瓣,那是合欢花。
“这珠子是琉璃,里面的是合欢花,可惜珠子太小了,只能放碎的花瓣进去,轻裳,你可喜欢?”
琉璃是很少见的东西,虽然漂亮,但是工序复杂,大燕和北辰国都没有琉璃,只有玉石,西域有些地方盛行这种琉璃,这样的琉璃珠子萧轻裳都没有见过,更是没有见过珠子里面有真的鲜花,她不知道北辰墨是怎么办到的,只知道要做成这样必定非常的麻烦。
看到萧轻裳扶着琉璃珠,显然是很喜爱这串珠子,北辰墨笑容越发的温柔,“我知道你喜欢红色,的确红色非常的配你,这样合欢花可以永远保存下来。”
“你去了西域?”
“公主殿下,这串珠子是主子让人去西域找了材料和那边的工匠,自己亲手做的,当时主子让人去西域浇筑这样一串琉璃珠,那边的工匠说珠子太小,无法把合欢花放进去。”
“主子便跟着工匠学了几天,亲自动手了,失败了好些次才有了这串珠子,那些天主子一有空就在府里面钻研这个琉璃珠子,最久的一次三天都没有合眼,总算是有了这串珠子。”
原本萧轻裳以为这串琉璃珠子是他专门请工匠做的,没想到会是北辰墨亲自做的,这样的用心,若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加上她心中本来就有北辰墨,越发的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这个人愿意如此对自己,而她却一再逃避,为了大燕放弃了他,原本他也应该放弃才对,没想到他还愿意如此待她,北辰墨,你就这么傻吗?
萧轻裳握着珠子,有些恍然的问道,“北辰墨,花那么多精力去打造一串琉璃珠,值得吗?”
“有些事根本就不会去想值不值,只有想不想做,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既然你会喜欢,即便花上十年,我也愿意。”
北辰墨说的非常干脆,没有一丝犹豫,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萧轻裳,“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曾放心,你是大燕国的长公主,觊觎你的人无数,或为了美貌,或为了你的才干,或是为了权势,我也觊觎你。”
“但是我要的只是萧轻裳,权势我有,才干我也有,就是美貌我也不稀罕,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你,那个和我有着约定的萧轻裳。”
这些话的确完全触动了萧轻裳,既是说到了这里,她索性把话都说开了,眼中还有沉痛,“北辰墨,你是北辰国的皇子,北辰国的野心我一直都懂,若是有一天,北辰国要攻打大燕,你当如何?兵临城下之时,所谓夫妻之情早就灰飞烟灭,那个时候,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我们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母国,到时候我们面对的是无法两全的选择,那个时候的痛苦岂是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她说着就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大燕血流成河,她的恨无处宣泄,她多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愚蠢亲手毁了大燕。
这些北辰墨也想过,但是他没有想到萧轻裳担忧的一直是这些,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北辰国如今并未表现出多大的野心。
他的父皇也没有在他面对过多的提及这些,倒是北辰琊有这种野心,她怎么就这么笃定北辰国会攻打大燕,仿佛那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一样,而且提起这些的脸色如此的复杂,似乎非常的痛苦,好像经历过一般。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阻拦不了的。”
北辰墨却是说的斩钉截铁,“我能够阻拦,能够做下这个决定的必然是皇帝,我会竭尽全力去争那个位置,会赢过他们所有的人,只要我在一天,我保证不会去动大燕,我知道大燕对你很重要,绝对不会做那样伤害你的事情,轻裳,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萧轻裳没有说话,她知道北辰墨对她的真心,只是自己可以相信北辰墨的话吗?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那样,她已经错过一次,不敢再错了。
北辰墨伸出了手,目光非常的坚定,等着萧轻裳把手放上去,他知道萧轻裳一定会放上去的,看到萧轻裳迟迟没有动,他的心一点一点在变凉,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还是不愿意给他这个证明的机会。
就在北辰墨以为萧轻裳肯定不会把手放上去的时候,萧轻裳忽然把手放了上去,“我相信你。”
这句话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重生而来,这是上天给她弥补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所以她不能再错了,但是那个人是北辰墨,她还是愿意相信他,明明不可以动心的,偏偏动心了,既然是注定的缘分,那么她接受。
北辰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紧紧的握住萧轻裳的手,“轻裳,你再说一遍。”
“我与你一起,北辰墨,我只相信你这一次。”
“一次就够了,其他的,你都看着好了,轻裳,除非你心中另有他人,不然不管是任何理由,我都不会放手,纵有千难,只要那个人是你,我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