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儿看着国师,想起原主偶尔听得的传言。
国师能在三年内爬上权臣首位,是因为私下里同女帝有不可描述的关系。每次女帝望向国师的目光都不掩情意。
而原主生得艳丽,与国师如出一辙的婵娟此豸。再加之原主的生父一直是谜,不少人猜测原主其实是国师与女帝在外私生的女儿。
原主听后跑去问女帝,挨下一顿叱骂,将她近一年内所有的大错小错通通摘出来数落,吓得原主再不敢提。
如今一看,只怕连女帝的情意都是受这妖精蛊惑所致。
毕竟与妖私通再怎么样也不会生出个凡人来。
冷嫣儿顺着力道倚在他怀中,一手贴在他胸口处。
掌心下的肌肉隔着布料微不可查地一紧,随后又强迫性地放松下来,如同心跳搏动一般的微末起伏。
“以身相许?”冷嫣儿同他四目相对,痴迷又爱怜地瞧着他鬼斧神工一般的俊颜,“郎君不妨献上几分诚意,先让奴家尝尝甜头?”
美目向着床榻方向一挑,“恰好此处有张大床,奴家亦张开了结界不会有人打扰……”
她葱白的玉指拉过他衣襟,促使他低下头来,将自己最为敏感的狐狸耳朵贴近在她唇畔。
“……可好?”
那白齿红唇间呵出的气息吹在耳际,狐狸耳朵不自然地向后躲开。
好在这样抗拒的情绪受他控制只显露在耳朵,国师双眸含笑,手臂往下一弯将冷嫣儿整个人打横抱起。
亲昵地贴近她双颊,二人好似鼻尖相触,又始终隔着一层,“美人相邀,小生却之不恭。”
后背贴上柔软的床榻,冷嫣儿双手搭在他脖颈,面色潮红好似情动,柔柔用力使他靠近。
月色洒在轻纱质感的床幔,一阵风拂动好似磷光闪闪,内里贴近的身体越发朦胧缥缈。
风过帘止,却见靠近的二人不知何时已然分开,齐齐坐在床畔。
“真是只笨狐狸。”冷嫣儿娇俏地笑了笑,食指挑起他下巴,“小狐狸啊小狐狸,快快告诉我,你此番前来是要做些什么?”
国师双眸无焦,茫然地看着虚空,如同精致雕琢却没有灵魂的人偶。
“我要给冷嫣一个教训。”他呆呆地说着,不一会儿又补充道:“好让我那徒弟挑不出错来。”
“什么错?”
国师便把他假装听信原主从皇城离开,实则打算看沈无尘笑话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冷嫣儿记得原主当初是以彩夭国南方大旱为借口,向国师进言祈雨,将他架在道德高地迫使他不好拒绝。随后不几天旱地便传来捷报。
没想到国师不是真的关心民生,只是为了捉弄徒儿。
他可知道他那徒儿险些清白不保?
女帝定下的婚约国师虽未明确反对,但在吉日一事上百般推阻,借口频出一年一年地后拖,直到现在都没个准数。想来也是不愿让沈无尘同她圆房的。
冷嫣儿问出口,他淡淡一笑,皎月暗暗失色,“清白?不会的。”
说完便顿住,隐隐有清醒的迹象。
冷嫣儿虽对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产生了兴趣,却也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他提前清醒。这方面的事情或许涉及到某些机密,因此他才会这般警惕。
遂转移了话题,“你既是妖精,踏入修道一途,理应远离尘世才对,为何还要来彩夭国当国师?”
修道者容易沾染业果,所有涉及凡人的业障都会加倍反馈到自身,变成命数中躲不开的劫难。
她是仗着自己在天道那里成了个黑户这才肆无忌惮。打破轮回的命数已是无常,想来不受因果管辖。
但他又是为何?凡人的权势对长生不死的妖精而言,难道还有什么吸引力不成?
国师叹息一声,即使心神被蛊惑导致自身情绪浅淡,也让冷嫣儿听出了话中的委屈,“这就是我的劫难。”
狐狸耳朵恹恹地垂低耷拉着,冷嫣儿没忍住伸手去摸,薄薄软软又毛茸茸,还会觉得痒地往后躲,实在可爱。
她心情大好,又随意问过几句,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后,顺从内心撸了好一会狐狸尾巴。
一直到给国师下达暗示,让他自个收起耳朵尾巴回去时,冷嫣儿都颇有些恋恋不舍手上软乎乎的触感。
不过既然这狐狸笨笨傻傻,想来日后有的是机会被她坑吧?
连装神弄鬼吓唬人都不会。哪有鬼一上来就朝仇人下跪的,不是该掐脖子挖眼珠索命吗?
魅惑前的说辞也是。讨要功法这般生硬,目的性强破绽百出,哪能让人放松警惕。
以及他对男女之事的抗拒,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那对雪白可爱的狐狸耳朵,可是将他的情绪出卖得一干二净呢。
冷嫣儿躺回床榻,愉悦地轻轻拍了拍身侧空位,忽然觉得拐只笨狐狸当宠物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