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在小丫鬟略微疑惑的眼神中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前,冷嫣儿对着车夫嘱咐一句,“回府。”
小丫鬟怯生生地探头往竹林中看了看,心里想着二皇子的英俊容貌,到底还是不忍心将人扔下,多嘴问了一句,“二殿下,那二皇子呢?”
“他与我们同乘而来,如今这地方偏僻又没有车马,会不会引得两国关系恶劣?”
“提他做什么!”冷嫣儿正是气恼中,喝止一句一把掀开车帘,探头瞪着车夫,“愣着干嘛,没听到本宫的吩咐吗?回府!”
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低头不敢多问。车夫身子一抖,“嗳”地应了一声,马鞭一甩赶马离去。
偌大的车厢内只剩下她一人,四周似乎还有男子身上未曾散去的气息。
冷嫣儿皱眉,紧靠着一侧车壁而坐,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风。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恨他。冷嫣儿在心里想。
那些事情,她其实稍稍一想,也能明白原委。唯一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在她用仇恨的态度质问他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不愿意透露出半点心意。
就像是甘愿认下一般。
若是说有什么真正不可逾越的隔阂,那就只能是她亲手杀了他母亲。
冷嫣儿看向车窗外头,有雌鸟叼着虫子回巢哺育幼鸟,巢穴之中,比勃勃的绿意更显生机。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向她透露,所有对于阿凛的苛刻,都是源自于她不该展露的爱。
媚宗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她倒台,阿凛有没有自保能力,只会被那群狼子野心的魔鬼蚕食。
她或许不像普通的母亲一样慈善,但做这些,她问心无愧。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身为媚宗宗主高高在上的女人这样告诉自己。
她其实有怀疑过对方的这番说辞,是不是仅仅为了让她留手而使的花招。
但在那个女人咽气之后,她的遗言,冷嫣儿始终不敢向他透露半分。
就这样陌路就好。冷嫣儿想。
血与债,仇与痛,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太多。不应该再去强求些什么。她已经无法再面对他。
……
二皇女府上。
沈无尘看着坐在面前心不在焉的女子,袖袍下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唇问:“二殿下在想什么?”
“是跟刚才二皇子出去商议的事吗?”
便是他也没有想到,慕容凛竟然会做得这么直接。两人共乘一车,目的地还是山郊野外。
说什么商议联姻一事,那样的场景,跟少年郎小姑娘幽会踏青又有什么区别?
被沈无尘这么一唤,冷嫣儿方回过神,投来略微歉意的目光,“适才说到哪了?”
她不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向他提问……
沈无尘心里有了答案,敛了敛眸,“沈某也不记得了。”
“你也不记得了啊?”冷嫣儿讪讪笑了笑,丝毫没怀疑这是沈无尘故意噎她的话,“那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本想着对方能及时发现错误,感受到自己心情的沈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