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的私盐尽数上缴,空斯伯以及和此案相关的人全部乏去边疆做苦力,从此流放。
至于空家,所有的财产一并上缴。
空家的其他人?空家出了家丁就只有空斯伯一个,前几年,空斯伯的父母前去运官盐在前往京城的道路上遭到歹人的埋伏,双双丧命。至此,空斯伯才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同一条道路,头一天办的是红白之事,第二天则是一群身着囚服的犯人排着队,拖家带口的被押解。一条道上,上到七八十的老父老母,下到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一时间道路和昨日般,同样是喧闹。
洛矶闫和莫于还是坐在昨日的老位置上,洛矶闫也还是伸着脑袋往下面望着。
士兵推搡着步履蹒跚的老人,婴儿哭闹不止,士兵手上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不止。这一幕一幕,都刻画再洛矶闫脑海的深处。
邻桌的客人也听到了,还是昨天那个红衣的少年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一落网,害了全家。哎,三年苦役,男子都甚少可以回来的,莫说这些妇女儿童还有老人。”
少年的友人抢答道:“虽说可惜,但总归是犯了法。”
“不过是满足一些口腹之感,不偷不抢,谈何犯罪?”
话还未说完就被友人拦住不让他再说,“这些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难道你也想入狱么?”
红衣少年不满,刚要反驳就被身边的人拉走。
确实,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心里想的都是远方。
“判这么重,朝廷上的人可有说什么?”洛矶闫转着手上的杯子,懒洋洋的靠着窗户。阳光晒到他的侧脸,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莫于放下悬在口边的清茶,开口道:“年前锦衣卫就接到一则密报,临海的渔民大规模的莫名其妙的死亡,而当地的杵作前去验尸的时候,大部分的家庭都说自家死的人,是死在海上,没找到他的骸骨,少部分人家则是匆匆火化,不让杵作察看。但是百密一疏,当地一个杵作发现,有一个死人面色发青,眼角发乌,这模样可不是什么溺亡,便又留意了几人,无一例外,全是这个现象。”
“所以,你们就怀疑是盐出了问题?”洛矶闫问道,“那为何我没听说过这一桩事儿?”
莫于嗤之以鼻,“你?呵,前来锦衣卫报道,报道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的人,怎么向你报告?对着空气报告吗。”
洛矶闫无言以对,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厚道。
“这私盐,看似洁白细腻,和官盐相差无二,实际上产自未经开采的盐矿,这些矿里的各种物质的含量都是未知的,运气好的,吃了确实并无大碍,要是运气差点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又为何这么多的受害者要为空斯伯保密呢?”
“有共同的利益不就会帮他说话了吗?”
确实,莫于猜的没错,那些渔民常年聚在一起,在海上捕捞,海盐苦涩不能用来做饭做菜,官盐又过于昂贵,经常他们出海十几天赚到的钱还不够买可以吃上十天的盐。
直到空斯伯制出细盐,以低价贩卖给他们。
这些莫于全猜中,唯一一点没中的是,在卖这些盐的时候空斯伯就不断提醒着购买的人,一次食用不可过量,连危害也是全部告知,但是出海之人,大部分口味重,空斯伯说的话他们很快全部都抛在了脑后。这才酿成这么一事件。
叹了一声民生不易,洛矶闫这才道:“错不在他。”
莫于挑了挑眉,没有回话。
这件事他们都知道错不在空斯伯,就没有空斯伯也会出现王斯伯张斯伯等等,错的啊是人的欲望。
“如果人人都购买的起官盐的话。”洛矶闫看着莫于说道。
自打洛矶闫为官,他与莫于的观念就不一样,他是随遇而安,虽然知晓平民过的艰难,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也就不管了。莫于则是一切站在他的角度在看问题,他不懂民生,却口口声声的天下大任,法律部如此。
莫于瞪了他一眼,“没有这么如果,你应该说,如果每个人都各司其任的话,这个社会的生活会更好。”
洛矶闫难得的没有反驳他说的话,轻声道:“但愿吧。”
莫于起身回屋,洛矶闫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小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勾着要的老人肩上挑着及重的担子,没走两步就会停下喘两口气,拭擦着额头上的汗滴。
这是不努力生活吗?洛矶闫很想将莫于拽出来看看,但是毫无以为那没有人性的家伙铁定会说,少壮不努力之类的话,洛矶闫将桌上面前的茶一口闷下,往桌上放了一粒银元,也回了房。
这些生活,还是不看的好!不看就能装瞎,装瞎洛矶闫就能心安理得的混天度日,并且说出“城外有案子,关我洛矶闫什么事儿!”这种话。
让客栈的伙计端了一盆热水去房间,既然结案了,那就不能亏待自己,反正都已经到了这诗情画意的水墨江南,那还是出去转一圈的好。
江南小镇的旁晚和京城相似,但是又有一些不相同的地方,洛矶闫晃悠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莫于。
由于怕洛矶闫再出什么事,在听到他要晚饭后出去遛弯的时候,莫于毫不犹豫地抉择了给他当“报表”,在来江南之前,皇帝也单独找过他,再三叮嘱让他平平安安地将洛矶闫带回去。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这种关心,哪怕是那几个皇子也没有得到过,反观洛矶闫,皇帝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帮他“开路”。
开路?莫于被自己地想法给吓到,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但是民间也有这样的流言,莫于这想法也不是凭空而出。
洛矶闫被眼前的红灯笼拦住了脚步,这个是孔明灯,他记得小的时候自己是玩过的,但是就没有了,他爹跟他说过,这小小的灯笼可以把他的思念带给远方的亲人,所以五岁以后他就不放了,因为他没有亲人了。
“公子,买一个吗?”小摊贩看着这位锦衣玉裘的少年痴迷的看着自己的灯笼。
“来两个。”
“五个铜板。”
洛矶闫扔过一粒碎银道:“不用找了。”
莫于跟着前面拿个拿着灯笼开心的满脸笑意的人,“这孔明灯,你是打算放给谁?”
看着冉冉升起的两盏灯,半响,洛矶闫吐了一口气回答道:“一盏放给我自己,一盏放给天下黎民。”
一盏祝我自己活得与世无争,一盏祝天下黎民前途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