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明阳，是一名法医，也算是一名科学工作者。可讽刺的是我居然要用我的法医学知识来对付‘鬼怪’。
1971年，我刚毕业，想要在正式参加工作之前休息一阵，顺便陪陪父母，所以回了家。
那天是阴历七月半，中元节，鬼门大开。
一大早在镇政府办公楼外的水泥平地上搭起了戏台。
这是我们镇的传统，说是唱给孤魂野鬼听，要不然他们就会捣乱。
当然，我是不信这些的，只不过因为从小看到大，所以也忍不住想要凑热闹。
据我所知，有的地方鬼节也唱戏，但不允许外人看。我们这不同，想看的都能去，就是没有座位。
实在是闲得无聊，在戏正式开唱之前我就到了。
“你说今年怎么又唱水漫金山？这不是找忌讳吗？”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戏还没有开始我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道。
我不解地皱起了眉。
水漫金山这出戏没有什么啊，从我懂事起一直到上大学前的这些年间，这出戏也唱过不少次了。
“听说是新上任的镇长亲自点的。”
“唉，他今天才刚上任，应该是不知道吧这出戏不能唱吧。”
“可是他不知道，别人知道啊，肯定有人跟他说过吧。”
“嗨，人家镇长是知识份子，或者不信那一套呢。再说了，之前那事也许就是个巧合而已，是不是真的鬼做的也不一定呢。”
“怎么不是鬼？没听到那人死之前一个劲的喊‘我错了，我该死吗’？”
这些人越说越玄乎，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向他们问道：“是出过什么事吗？给我说说呗！”
那几个谈话的人打量了我一眼，可能是见我并不像坏人，其中一人笑了笑之后说道：“三年前的中元节，也是唱水漫金山，结果唱到一半，唱法海的那个人无缘无故烧了起来。”
“是啊，众目睽睽之下，他当时还在唱呢，就突然大叫一声，‘嘭’地一下变成了一个火人。”
我皱了皱眉。
难怪我不知道呢，我们镇实在是太偏僻了，读书这几年只在过年的时候会回一次家。而且课程很紧，每次在家也只会呆一两天，父母又没提起过这件事。
同时，我也忍不住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是人体自燃吧？”
我上学的时候听教授说过类似的案例，所以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只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很快，戏开始了。
这出戏我也听过几次了，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台上的演员翻着跟头舞着剑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跟着所有的人一起大声叫好。
时间飞快的过去。
“快看，那是什么？”眼看着戏就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一声大叫从人群里中传了出来。
“烟，是烟！”紧接着，更多的叫声传出。
戏台上的人也在同时乱了，纷纷朝着戏台外跑去。
不到几秒钟，戏曲声停了下，演员下台了。整个戏台上只剩下了那名扮演着法海的。
而引起骚乱的，也正是他。
黑色的烟正从他的背后冒出，这会儿已经变得十分浓烈了。
可他却浑然不知，即使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他还是在戏台上，唱着台词。
“又来了，果然不能唱水漫金山啊！”
“鬼，肯定是鬼！”
观众处，不少人已经大叫了。
“救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当然也有还保持着理智的人。
“弄水过来，快去办公楼里弄水！”
有人往后退着，也有人往前跑着。
可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便听到“嘭”地一声，火焰无比突兀地出现在了那演员的身上，并且瞬间将其吞噬。
哪怕是我站在台下，离得远，我也能感觉以了一股股灼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身上。
而原本想要逃走，或者想要救人的人则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戏台。
我和他们一样，被吓坏了。
人已经成了一团火球，可是他还在那里唱唱跳跳。
哪怕是大火现在已经把整个戏台都点燃了，那名演着法海的演员手脚都已经被烧得变了形了，可是他还是甩手摆腿，形同恶鬼。
戏曲台词依然还从他的嘴里传出，可已经成了呓语，仿佛是鬼怪精灵的低嘀，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足足烧了两三分钟，台上的演员才扑通一声倒下。
直到这时，人群里才爆发出一阵充满了恐怖的大叫。
“鬼，这次一定是鬼。上次死的人只是惨叫，可他居然着火了还在演！”
有疯狂的呓语，也有单纯的尖叫，整个地方都乱糟糟的。
至于我自己，也已经完全处在了呆滞之中，心脏嘭嘭嘭地跳得飞快。
在正式毕业之前，我已经实习过了。也解剖过尸体，协助警察破过几宗案子，离奇的案件虽然没有见过，但也听学校里的教授当成教材讲过。
可现在我所见到的，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我所学的法医学知识里，更加没有一条可以解释人在自燃后却还能继续唱戏。
老实说，我现在也有点害怕了。
直到后面，派出所和其他公务员们把火灭了，尸体抬出来之后，我才回过神。
死者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死的，但还是有人做尸检工作。
不过不是法医，而是一名穿着警服，年纪比较大的警察。
尸体已经烧焦了，不过好在没有炭化。
那老警察一边检查着，一边向派出所的所长汇报着，“尸体焦黑，双手握拳，皮肤迸裂是烧死的表症。”
他说着的时候，我也打量起了尸体，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嗯？”这时，那老警察的眉头一皱，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所长，“奇怪了，他的嘴里没有烟雾。”
他又低着头看了一下鼻子，同样惊奇的说道：“鼻子里也没有。”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当即一炸。
口鼻无烟，这说明死者在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明明他在全身起火之后还在唱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