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问：“你怎么吃东西这么慢？”
刚刚看她吃蒸饺挺快的啊。
本来陈昭肚子就饿，看着她慢慢吃东西，听着她偶尔咬一口坚果的脆响，陈昭自觉备受折磨。
林柔看他一眼，随后回：“这个巧克力特别好吃，入口即溶，要慢慢品尝。”
有那么好吃哦？
韩风看一眼那巧克力的包装，心想这牌子他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又甜又腻，他吃一口就丢了，根本就不好吃。
林柔不知道他没吃过，她以为陈昭想尝尝这个巧克力的味道，她拿了三颗巧克力球给他，又把韩风的面包分一半给他。
“你吃吃看，特别好吃，坚果脆脆的，很甜，面包也软。”
陈昭本不想接，但是林柔是把吃的给到他桌子上的，而且她给的姿态很自然，一点儿也不刻意，陈昭也就勉为其难的接下了。
吃了一颗巧克力球，还是很甜很腻，但是勉强可忍受，他把三颗球都吃了，又拿着面包啃，他一边啃一边朝着林柔手上写的检讨书看过去。
“鄙人有过，过在借鉴有余，扰乱公平，虽心怀大志，奈何学识不足，故而心生绮念……”
陈昭磕磕巴巴的念这拗口的文言文，念完一行又有些不解，他问：“你这写的是什么？你在默写课文吗？”
“没有，我在帮韩风写检讨。”
陈昭更为困惑，“抄袭检讨还能这么写？这哪里说他抄袭了？”
林柔用手指着格子表的第一行，“喏，鄙人有过，过在借鉴有余这句话就是指抄袭了。”
林柔说完，看陈昭还是一脸茫然，她又解释：“这是比较含蓄的说法，你看你们抄袭是不是用了非自己所写的答案？这用别人的答案是不是就叫借鉴，所以这借鉴就是抄袭的同义词转换了。”
陈昭很惊讶，仿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问：“这抄袭还有这么一个说法？你自创的？”
“不是，以前看文章《孔乙己》里面说的，里头说读书人的文章怎么能算抄呢，只能说是借鉴，既然这点有古书可依，老师也不能说你们胡搅蛮缠了。”
陈昭闻言觉得很有道理，这样的文言文一写下来，谁知道这是抄袭的检讨？反正他是完全看不出来。
原本陈昭根本就不打算写检讨的，事情做就做了，还让他写个认错书当着众人面前念，打死他都做不出来，大不了就是再被重罚，他都习惯了。
只是看眼下林柔对于检讨颇有心得的样子，陈昭也想让她代劳写一份，反正这检讨念着虽然拗口，却不丢脸，这就没关系了。
林柔听陈昭的要求，一口便应下了，反正写一份也是写，写两份也是顺便，她说：“那我一边写着韩风的这份，一边念着你这份吧，你自己拿笔记着。”
陈昭一听就不高兴，他抗议，“为什么韩风这份你来写，我的这份还要我自己写？”
林柔奇怪看他，“这不是更好吗？我跟韩风的笔迹不一样，我自己写一份，到时候他还要誊写，但你现在直接写一份，到时候就不用誊写那么麻烦了！何况到时候我还得给韩风解释这文言文的含义，还得费功夫，现在我可以边跟你念文言文边解释，你不是可以节约时间？”
这么听起来确实是他更方便一些，陈昭没话说，便从林柔的本子上撕下两页纸，又从她笔袋里拿出一根中性笔，开始等着林柔口述。
林柔说一句对他解释一句，遇见一些同音字，林柔还另外把那个字择出来组词告诉陈昭那是什么字，这样着实有些麻烦。
等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陈昭的检讨书才写到一半，但是林柔已经把韩风的检讨书写完了。
“明天我再跟你念吧。”
把之前南泽给她的彩票本装进书包，林柔就预备回去了。
陈昭把检讨书丢一边，跟着林柔一起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走出来教学楼的时候，林柔有意朝着理科班教学楼那里看了几眼，那边也有大批学生走出来，不过林柔并未在里面瞧见江雅。
她们两个人早晨并未约定一起回去，所以林柔也没准备找她了，走出校门，外头停了不少车，许多都是家长来接学生的车。
江城一中是半寄宿学校，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允许不住校。
陈昭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司机便叫了他一句。
林柔说：“你先回家吧，前面是公交站，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送你吧。”
陈昭对她是含有愧疚心，同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林柔摇头，“不了。”
林柔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老实说她还没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陈昭还想再说一句，林柔直接先开口，“心脏病就是一时时的发病，现在没事了，我们明天学校见。”
陈昭看她坚持，便也作罢，只说让她回去给自己打个电话，又要把手机号给她。
“我没有手机号，还没办电话卡。”
林柔拒绝记录他的手机号码，不过在他脸色跨下去的时刻，又及时说：“不过我有QQ号，我们QQ联系。”
“成，那我加你。”
陈昭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调到QQ的页面，开始搜林柔的QQ号加好友。
林柔走到公交站的时候，那里站着几个学生，林柔朝那些人的脸上看了一眼，并未瞧见江雅。
她走到站牌那里，预备坐下的时候，有人喊了她一声。
林柔循声抬头，看到南泽扶着单车侯在公交车站的前面，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林柔走过去，还未跟他搭话，南泽就望着后车座，让她坐下。
“你载我啊？”
林柔惊讶他是等自己的。
夜灯吹动南泽额前的碎发，他回：“有事跟你说。”
坐在单车后座上，南泽跟她讲今夜那几支球队就要比赛了，而他自己因为要预备奥数没时间，让林柔去看球赛。
“这比赛估计会播到凌晨，你晚上到十二点就及时睡，比赛明天再看也行。”
林柔叹气，“算了，还是一起看了吧，等到明晚还是要熬夜的。”
南泽想了一会儿，随后问她：“你上课听讲吗？”
“不听，我听不懂。”
南泽也猜到她不听课，否则成绩不可能那么差，他直说：“那你上课看吧，你打开我旧手机的wifi，它可以直连学校的校园网。”
这也是个办法，林柔应声。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便是没再讲话，林柔坐在车后头，思绪不免又想到今天主任的话。
听韩风说那个很犀利的主任是他们高二的年纪主任，姓牛，为人古板严厉，又以成绩高低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特别势利眼。
林柔问：“南泽，江城一中是不怎么收转学生吗？”
“对，江城一中注重升学率，一般不对外收学生，除非是成绩好的学生，不过这成绩好也有标准，得在国家级学科比赛上得过名次。”
这么听起来自己根本是完全不达到标准，林柔惆怅，莫非江宣还真的为她的转学花费了大力气？
他有那么好心吗？
她问：“那我进来……我怎么进来的……”
“你？你进来倒不花费什么力气。”
南泽很了解江家的事，他说：“你爸公司是学校的服装供应商，还有你家在学校的学区房的划分范围里，有这两层关系下来，你进来就比较简单了。”
这么听起来好像江宣也没在此花费太多力气，林柔眼睛一亮，心理压力顿时少了很多，她心里头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
虽没有看到林柔的神情，南泽也感觉到了她的放松，他知道今天林柔被叫去办公室训话的事，他有意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听谁说转学过来很困难的？”
“牛主任说的，他怀疑我作弊，后面我自证清白后又训我话。”
林柔拿赌球数字作弊一事已经传遍文科班的教室办公室了，连带理科班这里也有所耳闻，南泽是学习委员，时常往办公室跑，自然早就听过这件事。
他故作不知，只是问林柔是怎么自证清白的。
林柔老实说完又觉得不解，她问：“我感觉牛主任听完我的作弊办法，反而比一开始怀疑我作弊的时候还要生气，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猜答案都很不用心啊。”
南泽看她真不懂，就点拨她，“其实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保证试卷上得每道题都会做，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会猜答案的，只要猜答案，就有几率猜对，只是几率多少的问题，然而按照你这种猜题办法，可想而知你的猜题几率为0或者零点几，主任肯定生气。”
林柔整个人都很困惑，“按照你这么说，难道猜题还是项技能吗？”
“当然是技能，只要你学会它，我保你摆脱年纪倒数三百名，直接朝顺数的名次进去。”
林柔感觉南泽这话说太满了，她笑了一下，并不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按照你这么说，那些差生都不用学习了，直接学习猜题技能不就好了。”
南泽点头，“这还真是的，有些人学习不好还真的不必死磕，找点巧劲来做题，自己也轻松，成绩还更好。”
林柔根本不信，“我看你在忽悠我。”
南泽闻言一笑，也没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