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一老一少就打了八十个回合,仍然未分胜负。
画魂门的众人都紧张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几位长老更是对歌舒行云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年纪就能和掌门人战斗到八十个回合还难分高下,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姜天威心里也暗暗称赞着歌舒行云,自己的女儿真是慧眼识英雄,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年轻人不是画魂门的弟子。
歌舒行云心里也在赞叹姜天威,在歌舒行云的印象中,这个江湖之中能和自己交手打过六十个回合的人少之又少,而目姜天威的年龄应该快七十岁了,这个年龄还能和自己打到八十个回合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若非有这些事情,歌舒行云真的很想坐下来和姜天威好好聊一聊,相信一定会受益匪浅。
眼看着就要过九十个回合了,两个人仍然打的难解难分,姜天威的画魂门招式如同泼墨作画一般,大开大合,时而细如春雨,时而急如暴雨。而歌舒行云的行云剑法飘逸浪漫,云卷云舒,让人感觉如沐清风般陶醉,却暗藏杀机!
一过九十个回合,这时候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歌舒行云渐渐占了上风,毕竟年轻一些,体力要比姜天威好很多。
姜天威一招“笔书春秋”,断命笔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笔尖直奔歌舒行云的哽嗓咽喉。歌舒行云提剑格挡,可是,突然他感觉自己左臂一麻,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歌舒行云心中暗道不好,眼看着姜天威的笔尖就要戳中自己了,歌舒行云牙一咬,心一横,刷的一下宝剑出鞘,一招火云如烧,拦腰斩向姜天威。姜天威没想到歌舒行云居然使出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打法,略微迟疑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向后闪身。歌舒行云一见姜天威的攻击停滞了,也连忙收招,用宝剑架开了断命笔,抽身跳了回去,回到了姜青姑的身边。
“行云,你这是?”青儿连忙跑到歌舒行云身边,扶住了他!
歌舒行云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手臂突然麻了,不碍事!”
青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歌舒行云的左臂,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和她一样明白的还有掌门人姜天威!
“是谁?是谁用画魂术封住了歌舒行云的左臂经脉?给我站出来!”姜天威愤怒的喊道!刚才歌舒行云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姜天威就发觉了,所以在歌舒行云撤出战局的时候他才没有继续追击!当听到歌舒行云说自己手臂麻了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人胖乎乎的,脸就如同一个大馒头,眼睛被肉挤得只剩下一道缝!
“大伯,我只是想帮你一把!”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起来封住歌舒行云一条左臂,就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
“混账东西,怎么可以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动作,还知道羞耻二字吗?”姜天威厉声呵斥着,吓得胖子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着知错了!
这个胖子正是戒律长老的儿子,姜青姑口中那个没出息的人!这胖子的修为虽说不差,但在众弟子中也算不得是佼佼者。
见到自己的儿子出来了,还被掌门人呵斥,戒律长老连忙走出来,说道:“掌门人,书禄也是为了帮你啊,再说,这个歌舒行云擅闯我们画魂门,本就是重罪,我们画魂门弟子都应得而诛之,何必在乎细节啊!”
“胡说八道!老七,现在歌舒行云是在和我单打独斗,本门规定,独斗时是绝对不可以有旁人插手的!难道身为戒律长老的你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吗?”姜天威听完戒律长老的话,皱着眉头严肃的对戒律长老说道。戒律长老一见掌门人对自己也是厉声斥责,只得低下头练练称是。
训完戒律长老父子二人,姜天威冲着歌舒行云一抱拳,高声说道:“歌舒行云,实在抱歉,门下出了此等无耻小人,虽然我们画魂门理亏,但是你擅闯山门,破坏我门行刑,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你!所以,我容你休息一下,再战!”
歌舒行云哈哈大笑!回话道:“我说岳父大人,小婿可是对画魂门的事情略知一二啊!画魂门虽说杀人无形,江湖人闻风丧胆,可是,想要杀死一个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刨去杀人者会自损寿命,甚至自己也会殒命不说,最重要的是观察甚至接近这个人,去了解他七经八脉的运行规律,身体气息的运动情况,只有对这些事情了解清楚,才能做到一笔索命!当年华夏第一位帝王就是死于你们画魂门之手吧,他身边的那个随从跟随了他二十余年才一笔索命,虽说没有当场暴毙,也没落得善终,帝王乃九五之数,花费二十余载!而今日我歌舒行云草民一个,贱命一条,与岳父大人交手九十余合,封我一臂,看来画魂门的技法有长进啊!”
歌舒行云夹枪带棒一番话让姜天威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戒律长老就先跳了出来:“狂徒,你休要再口出狂言了,画魂门弟子听令,现在闯我山门的贼人已经被我儿子封住了左臂,大家齐心协力冲上去,杀了这个人!”
画魂门众弟子听了戒律长老的话,都开始有些动心了,不过刚刚见识了歌舒行云的武功,大家还是在掂量着,掂量自己这两下子会不会被一只手的歌舒行云干掉!因此,众人虽是蠢蠢欲动,但都不愿跨出第一步做第一个炮灰。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姜青姑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玉笛,高声的喊道:“掌门人,如果我将画魂笔交给你们,你们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姜青姑的话让画魂门的掌门人和长老们都愣住了,原来本门遗失的画魂笔一直以来就在这支玉笛里!而且这支玉笛竟然一直在歌舒行云的手上。歌舒行云也吃了一惊,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抱着这支江湖人闻风丧胆而又梦寐以求的画魂笔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以前歌舒行云确实感觉这支玉笛有点重的过分,但是一来歌舒行云将这支玉笛视作定情信物,很珍视,不想去破坏它看个究竟,更不会让别人碰触,二来,歌舒行云并不知道姜青姑是哪个门派的,误以为这也许只是姜青姑的兵器。
姜青姑啪的一声将玉笛摔碎,金光闪闪的画魂笔显现了出来,戒律长老的眼睛都直了:“画魂笔……!”
“爹!”姜青姑淡定的说:“我交出画魂笔,你放我我们一家,千万不要逼我!我现在是歌舒行云的妻子,已经成为事实,您就……”
姜天威犹豫了一下,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台阶,让自己放过女儿。正当他想上前说话的时候,戒律长老不识时务的大喊道:“妖女,画魂笔本就是我门之物,若你没有违反门规,还算我门人,现在你已被逐出画魂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定然会全力诛杀你和贼人歌舒行云!”说完这些,戒律长老又转过脸很严肃的看着姜天威说道:“掌门,倘若我们按照他们的说法做,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我们画魂门岂不就会被江湖其他门派耻笑!”
“这……”姜天威老脸一沉,戒律长老的话正中他的要害。是啊,自己身为掌门要是在这个时候做出有损门面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服众了!姜天威索性心一横,高声说道:“画魂门弟子听令,全力击杀贼人,夺回掌门信物!”
听了父亲的话,姜青姑脸上写满了失望,她仰天长叹了一声,幽幽地说道:“爹,你才是掌门人,你为何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情呐!”说完这些话,姜青姑冲着戒律长老喊道:“七胖子,看来你真的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啊!好吧,今天我若离开不了这里,你也要陪葬!”说完话,姜青姑身上突然冒出了青翠色的光芒,紧接着,两股青色的真气从她的两手脉门处流淌出来,姜青姑双手按住歌舒行云被封住经脉已经变得发白的左臂,青色的真气神奇的流入了进去。
青色的真气流入后,歌舒行云原本已经没了血色的手臂居然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到这一幕,画魂门的长老们都惊讶的失声叫道:“逆封解魂之术!”
姜天威也吓了一跳!他连忙问道:“女儿,你是何时学会这术法的!”
还没等姜青姑回答,已经复原的歌舒行云便站了起来,手中的“孤虹剑”发出彩虹般绚丽的色彩。
歌舒行云将孤虹一扫,一股凌厉的剑气射向四面八方,长老们连忙运气抵挡,而那些刚刚冲上台子,准备攻击歌舒行云一家的弟子又连忙跳下了台子。因为身体无恙的歌舒行云,便是一尊杀神,他们谁也不愿意面对。
姜青姑扫了一眼都愣住的画魂门诸位长老,转眼盯着自己的父亲姜天威,说道:“爹,你明明就是掌门人,为何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决定事情呐?为何处处都要按照戒律长老的建议去做?”
姜天威正色说道:“戒律长老凡事都是按照本门门规去做,我身为掌门人,当然更要遵从门规行事,何谈按照他人建议做事一说!”
姜青姑苦笑一下,叹了一口气:“爹,在你心里,是门规更重要,还是情更重要呐?算了,爹,刨除感情,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戒律长老说的都是实话吗?难道他就没有在骗您吗?”姜青姑此话落地,姜天威愣住了,好似明白了什么,转脸看向了戒律长老,而此时戒律长老那胖乎乎的脸上已经面无血色,白嫩肥硕的圆脸上流下了恐惧的汗水!
“老七,画魂笔居然是在青儿的手里,那么,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真的错怪了凡儿和二弟?”姜天威冲过去,抓住了戒律长老的衣领几乎咆哮着问向戒律长老。
此时的戒律长老体若筛糠,哆哆嗦嗦的说道:“掌门,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推断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戒律长老的声音越老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老七,这可不是小事啊!”
“是啊,老七,你可不能再撒谎啊!”
“都到这时候了,七哥,你别再掩饰了!”其余几位长老都连忙七嘴八舌的说道。
“掌门,我错了,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猜测的,为了……为了证明我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情我做了伪证!”戒律长老最后几句话说完,全场一片哗然,姜天威更是感觉胸口一闷,差点背过气去。
“掌门,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戒律长老已经完全失去平日的威风,狼狈的跪在姜天威的脚旁,小鸡啄米一般的磕着头!
姜天威慢慢的抬起了手,他真的很想一掌打下去,拍碎这个死胖子的脑袋。
“慢!”突然一个苍老还略微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天威循声望去,原来是戒律长老的父亲,上一代长老中仅存的一位。
“大长老!”姜天威和其他长老连忙毕恭毕敬的行礼。大长老已经年过九十,干枯的如同一具人形骷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