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带着众宾客来到长公主的雪院,竟然没有婢女守在门口,房门紧闭。隐约还能听到屋子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长公主殿下,安儿携夫君来拜别您了!”楚念安象征性的向雪阳福了福身子,屋内却没人回答“殿下,您起了吗?殿下?”
“小姐,想必定是长公主殿下为二小姐的出虚恭的怪癖忧心了一夜,忘记了今日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小姐莫急,铃兰这就去叫长公主殿下,圣旨赐婚,相府嫡女和秦王府世子大婚,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铃兰一席话可谓给众位宾客送了好几个大八卦,一是承认了昨日传的楚倾倾的出恭虚怪癖确有其事,二是抹黑她嫡母贤惠的形象,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不管嫡女大婚,三是承认楚念安的嫡女身份,四是搬出圣旨狐假虎威。
看样子铃兰在她身边这些年也并非当真如外表那般无害,只是她不知让铃兰接触这些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个她从小当妹妹看待的姑娘!一直想守护她眼中那份干净的姑娘!
主仆二人配合默契,楚暮站在一旁放任不管,无论安儿如何做,他都会支持!而秦墨北则十分自在的坐在一旁看戏,以前都是听修昀说,有些情节还得他自己拼凑,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在现场看她的表现了!
竟然莫名的有些开心呢!
铃兰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屋里!嘴巴出奇的一致,O型!
一阵阵奢靡的气息从室内传来,绯色纱幔随着开门的一阵清风吹拂,古木雕花的大床上三具裸体若隐若现。
“来人,打水来,去把那个荡妇淫娃和那个奸夫给我泼醒!”楚暮看见里面的三人时,一口老血鲜些喷出,他虽知今日安儿定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连他的颜面都不顾了!
楚念安看见楚暮双目喷火,瞥了一眼,看样子是真怒了!楚念安掩唇轻咳,掩饰她的不自然。
这也不怪她啊,昨夜与爹解除误会之前计划就已经实施了啊!更何况这计划是她算计了很久的啊!雪阳当年以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她母亲,她楚念安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定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当年母亲那事,他那么爱母亲都没见他有现在愤怒,现在他又不爱雪阳,那么愤怒干嘛!反正雪阳他也只睡过一次!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有一次她调查楚暮,跟到雪院,居然发现他们二人虽然同睡一个房间却一个睡里室,一个睡卧榻!彻查果然发现了雪阳和管家的奸情!
男人,呵!永远最在乎他们的面子!女人永远排在第二位,没一个例外!
楚念安瞥了一眼她身侧安静看戏的秦墨北,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秦墨北的眼睛居然一直盯着屋里看!
秦墨北被楚念安瞥的一愣,他安静看戏,刚在寻思楚念安是如何做到不声不响将三人放在一个房间行这苟且之事的?
有些走神,是他错过了什么吗?
怎么觉得楚念安看他的眼神突然那么不善呢!
下人们红着脸进屋,朝床上泼了两桶冷水进去,急急忙忙地退了出来,就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雪阳等三人被冷水泼的一个激灵,管家猛地坐起来,看见门外的楚暮,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居然还不忘扯过床上唯一的被子给自己裹了起来,一瞬间雪阳和楚倾倾的雪体更是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空气中。
“啊啊啊!”楚倾倾尖叫着,吓得大哭!
雪阳惊醒后看到眼前的一切面色骤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被楚倾倾的尖叫声刺激回神儿,紧忙下床,将衣服胡乱穿在身上。
“相爷,这,这一切,相爷,妾身是被冤枉的啊!是,是,是管家,是他强要的妾身,相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这要是在以前,长公主一定会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只是现在被这么多人看到如此场面,再加之她和管家原本便有不正当的关系,一时间只想着赶紧推卸责任,护着自己!
“不,不是的,是长公主,是长公主*的老奴,相爷,你要相信老奴啊!”
管家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本能的把责任推给长公主!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楚暮是真的被气到了,众宾客面前,他的“妻子”“女儿”竟然赤身裸体和管家出现在一张床上,他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转身不着痕迹的瞪了眼楚念安,捂着胸口,强稳住心神,“来人,将这三人给我带下去,关进柴房。今日安儿大婚,不能误了吉时!”
楚念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这么做貌似是有点过分了,她爹的老脸这回是丢尽了!
原本今天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雪阳的,可是看见楚暮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好不容易认回来的爹,可别再气死了!
想来经过今日这么一闹,雪阳和楚倾倾的名声是别想要了。
不过,他爹怕是会为了挽回颜面,帮雪阳一把!罢了!这次就暂且放过她吧!反正来日方常!
秦墨北若有所思的望着楚念安,这女人果真不简单!
最后楚暮代替雪阳替楚念安盖上了盖头,想要说什么,终是化为一声叹息!这个女儿心里也是怨他的!只盼着这事过后她能真正的接受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折腾了一天,楚念安感觉自己累的要死了,进了房间就把下人全都赶了出去,连铃兰都没让留下。
自己一个人揭了盖头,卸了沉重的头饰,脱了外衣,只着里衣,刚准备躺下,门口就传来了动静,秦墨北独自一个人转动轮椅,身着大红的喜服望见楚念安有些僵住的盖被动作,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地表情,好似他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娘子如此着急啊!”秦墨北面具下的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咳咳咳,那个世子怎么来了?”难得在楚念安脸上看见不自然的表情。
虽然该管的衣服都穿着呢,不该露的地方也没露,而且她一个未来的灵魂更不应该,可是该死的,她看见秦墨北来房间,见到她现在的着装,她该死的紧张!
两世为人,她竟没有一次恋爱经历!
“娘子,这话何意?新婚之夜,娘子想让本世子去哪里?”秦墨北转动轮椅,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床边。
“那个,世子,我们谈谈如何?”楚念安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秦墨北不简单,而且不好惹!
“娘子想要谈什么?不如我们床上谈如何?”秦墨北嘴上说着,身上却没有什么动作。
“秦墨北,你我之间没有感情,我相信你也是个骄傲的人,一定也不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吧!”
楚念安稳了稳心神,她看的出来秦墨北也就过过嘴瘾,没打算把她怎样,干脆甩开被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和秦墨北谈起了条件!
“娘子,这话何意?”秦墨北饶有兴致的望着楚念安。
“只要我能替你治好你的腿伤,你就放我自由,如何?”楚念安自信地望向秦墨北。
“你可知我的腿是中毒所致?”秦墨北望见楚念安脸上的自信突然想笑,就算她知道他是中毒所致,她又哪来的自信能解他的毒?
“知道,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说话虚浮,微有气喘,时而咳嗽,必是中毒已久。”
“那你可知我所中何毒?”秦墨北的语气上突然染上一抹自嘲。
“不知!”楚念安认真的回答。
“呵,不知何毒,你就有胆量说能替我解毒?我所中之毒名为宿命,娘胎里带出来的!”
秦墨北定定的望着楚念安,她想要自由,他能给,那么他想要的自由,谁又能给呢?
“竟是宿命!无解么.......”
楚念安没想到秦墨北中的毒竟是.......她母亲死于花离,她名义上的丈夫竟身中宿命,她从没如此恨过,她恨制毒的人,多狠的心思,两大奇毒,都是针对孕妇的,竟都无解!
宿命,顾名思义,逃不过的宿命!也是只对孕妇有作用的毒药,中毒之人会把毒素转嫁到腹中胎儿身上,与花离不同,母亲可以活着,只是依然身体大受损伤,终身不育,而胎儿下体瘫痪,活不过二十二岁!
所以称宿命,活着也逃不过在最美好的年纪死亡的宿命!
“呵,楚念安,我今年二十一岁了,我的生辰是在二月份!”
秦墨北残忍的告诉了楚念安真相,楚念安愣住了,现在是在八月份,也就是说秦墨北至多还有半年可活!
不!她楚念安从不信命,花离,她没能救母亲,宿命,她一定要救秦墨北!楚念安骨子里对花离有一种执念,而宿命刚好给了她放下执念的机会!
楚念安突然赤脚跑下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干净的泼在地上,然后又跑回秦墨北面前,在秦墨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撸起他的衣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刷的”一下,在他的胳膊上割了一刀,道口不深,避过了要害处,用茶杯接满,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将药洒在伤口上,又从她的小药箱里翻出纱布,替他包扎。
“楚念安......”全程秦墨北都没有挣扎,静静地看着楚念安忙着。
“秦墨北,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死的!宿命,我一定能帮你解了!”
秦墨北望着眼前的认真的女子,第一次心中有了不忍,他不忍心利用无辜的她解毒,她那么认真的对他说她一定能救他,她的眼中闪着倔强,闪着自信的光芒。
秦墨北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到大,母仇在身,他也从不被允许善良。可是眼前的女子,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救他,他都不想伤害她,怎么办?
“秦墨北,告诉你也无妨,我母亲死于花离,我不允许我的丈夫同样死于宿命!哪怕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你要死了,我必找到制毒之人,毒杀之,他若死了,我必刨坟鞭尸!”楚念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秦墨北盯着那双桃花眼,一眼好似万年!
“阿念,我们试试好不好?”试试在一起......母亲的仇他会在半年之内做一个了结!
“我,我......”
楚念安是想在这一世寻一真心人,可是秦墨北会是那个良人吗?
她救他其实也是在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