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进大学那会,陆凡是彻底放飞自我,总算是逃离题海,不用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了,还可以明目张胆谈恋爱,可以熬夜打电脑游戏,可以晚上不回家,可以晚上喝啤酒,可以好好弥补一下以前黑暗无聊的初高中生涯。
某天,陆凡和同学哥几个在网吧包夜刷当时比较火的网游天龙八部,副本正刷紧要关头时。老妈的电话打来,陆凡当时瞬间脑袋大了。因为老妈当时是坚决反对陆凡夜不归宿的,当时网吧太吵闹,陆凡小跑到卫生间怯怯的接通电话。
“喂,妈”
“嗯,在哪呢儿子?”
“在学校宿舍看书呢!”
陆凡当时就想着如何赶紧把老妈打发过去,赶紧回去继续刷副本,谁知道老妈竟又问。
“再说在哪呢?”
“在宿舍呢,不是给你说了吗?”陆凡虽嘴上这样说,但毕竟是撒谎心里还是像走钢丝般没底。
“你现在立马用宿舍的固定电话个我打回来,要不然你给我等我小崽子,竟会给我撒谎了。”电话那头老妈的语气突然变的严厉了起来。
当时陆凡就傻眼了,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漏了馅。接着一阵沉默,心想坏喽,坏喽,没想当老妈有这一手。
“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在哪呢陆凡,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找你去。”
陆凡知道老妈说到做到的脾气,吓得大气不敢喘,只好如实回答“在网吧。”
“我给你10分钟时间,立马回宿舍用固定电话给我打过来。”
陆凡挂了电话,电脑下线,也没给同学说一声,撒丫子就往宿舍跑。宿舍里老大正独自一人在床上扳着臭脚丫子剪脚趾甲,见陆凡此喘吁吁的跑进来,问了句,“刚你妈打电话说找你有事,找到你了吗?”陆凡此刻也没空搭理他,拿起固话拨通了老妈的电话没好气的说“我到宿舍了,放心了吧”。
“嗯,我给你说陆凡,你平时给我老实点,就你那点小心思,甭想着能瞒过我,给我赶紧睡觉去,一会说不定我还打电话查岗。”电话那头老妈没好气的说到。
陆凡狠狠的把电话挂了,如果这个电话不是学校的财产,陆凡此刻肯定耐不住心头的火要把电话扔出窗外。陆凡上接不接下气的躺倒游子床上,枕头下面臭袜子的味道也没在意。
老大:“怎么了,怎么接了你妈的电话这么生气?”
陆凡把刚才的经历气狠狠的和老大讲诉了一遍,把老大乐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你妈真不是一般人,厉害厉害,这手段真犀利,值得我们晚辈好好学习学习。”
“去你的,明天我就把电话线拔了,让她打,现在人手一部手机,也不知道学习留着这老东西干吗,还得买电话卡输一大堆数字。”
当时学校的电话类似公用电话,每个宿舍楼下甭管是老大爷和老大妈的看门处全部出售一种类似现在银行卡大小纸质的卡片,俗称电话卡。卡片正面标注的有卡号和面值,背面是被灰色涂层遮住的密码。和现在彩票店出售的刮刮乐一样,需要用指甲刮掉才显示出密码。然后你在固定电话上先输入卡正面账号,然后根据提示音输入卡背面的密码,接着你就能拔打电话,功能异常复杂繁琐。
被这件突如其来的查岗事件袭击后,陆凡此后每次准备夜不归宿的时候就把电话线拔了,以防止老妈再搞这一出。慢慢的随着手机的更加普及,宿舍电话也就成了摆设,不知不觉宿舍楼下老大爷处也没出现过那种电话卡。
挂了电话兀自坐在病床,回想刚刚老妈训斥自己的话,心里如翻江倒海。实际倒不是陆凡心高气傲,挑三拣四看不上这个姑娘那个姑娘的,他就是平时玩心有点大,在他心里实际没有忠诚的概念,本来很爱很爱的,但就是周期太短,只有一刹那间。时常听到游子,老大和身边的朋友说结婚没好处,没自由,没人权,没秘密,平时事还贼多。
结了婚生活立马变样,老婆立马翻身要做主人,本来面目就会暴露出来,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在你对面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生怕吧唧声让你听到。每次约会不在楼上精心打扮一个小时绝不敢下楼见你。结了婚后,一个被窝里放屁那声音恨不得能把屎花嘣出来,生怕你听不到。
以前碰到什么事情还能给你商量一下,现在你的地位还不如飞进家里的蚊子,蚊子还被烧香拜拜。特别是有了小孩以后,那一切就要以孩子为中心,什么早教课,儿童体能课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生怕自己的孩子输到“起爬线上”,没学会爬光想让跑,中国话都说不囫囵就想英语能张口就来。
在她们心里,反正现在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家里的房子车子票子都是婚后财产,你只要敢离,就要面临割肉的选择。如果你本人这么多年床上时间越来越短,唯有能坚持下来的只有脱发,肚囊大的低头看不到自己的小弟弟,工作几年椅子磨出茧子没换过位的话那你就更惨。
你如果胆敢想反抗想推翻前朝暴政统治想自立门户,那她们才会不怕你,妇人们会怼你一句“你去呀,瞧你那熊样,先把孩子到18岁的抚养费给我,爱滚那滚那去,别在这碍老娘的眼。”然后一边抱着哭着的孩子哭诉:“孩儿我们娘俩命苦呀,你爹个畜生不想管我们了,你甭怕,娘再给你找个年轻有钱的爹地。”
这就是陆凡至今不愿结婚的原因,他感觉结婚以后,不管男女每个人都只能为继续生活而活着,他不愿两人无忧的快乐最后变成无奈的搭伴过日子,但总想着快乐,不想有任何负担这本身就是一种奢求,现实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
看着外面的落日,他想起有一次和小甜周末去市区逛完街回学校,也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早春,两人搭乘15路公交在路过二七广场正在拆迁的公园时,陆凡嫌时间太早回学校没事做,随性拉着小甜的小手没和小甜打招呼就随人群下车。
“干什么呢,怎么在这个地方下车,离学校远着呢。”
“你看这个公园马上要拆了,你看里面多漂亮,我们进去看看,再不看过一段就没了。”
“你没看到都圈着吗?连个门都没有,怎么进去呀?”
“找找看,肯定有能进去的地方。”
两人顺着用蓝色铁板围着的公园转了一圈,发现有一处两个铁板连接处的缝隙被撬开了,刚好侧身能通过。两人顺着缝隙往里面钻,一棵棵松树伫立在公园各处好似站岗的门卫在坚守最后一班岗。放眼望去四周杂草丛生空无一人,小道两侧的一簇簇万年青无人修剪肆无忌惮的往上穿出嫩芽,中间的一处干枯的水池里面锈渍斑斑,好似落魄的皇室后花园显得异常的凄凉。水池旁边几棵开着黄色小花的风铃木,满支金黄随微风摇摆,树下尽是落下的金灿灿花瓣看着软绵绵如地毯般。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香味,时不时还有喜鹊的伴奏,为这副凄凉落魄的画面伴奏。陆凡看着此等景象感觉除了那灿灿的风铃木,其他画面都是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