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边看看情况。”卓瞿指使车夫道。
车夫利索应下,过去问了问情况,没多久就返回来复述一遍:“赫大人的马车在路上突然坏了,正想办法修补上路。”
“那就问问愿不愿意与我们一起。”卓瞿自行作了主张,回头还询问卓安的意见:“小安,你觉得呢?”
“你决定就好。”
车夫带着话又过去了,这回赫钰牵着赫忻走了过来,双方各自点了点头。
“不知赫大人要去往何处?”
“布庄。”
明明是卓瞿提的问题,赫钰却看着卓安道:“搬来后才发现忻儿衣裳没带过来几件,身子也随着年岁增长,索性打算去布庄添置几件衣服。”
“那真是巧的很,我们也是去那儿。”卓瞿侧了侧身,做出‘请’的手势:“二位先上车再聊。”
赫钰点点头,打算先把赫忻抱上车,结果这小东西猫腰溜到卓安身边,跳起来抓住他的手掌:“安安…抱。”
气氛颇有些微妙,卓瞿收到卓安纠结的眼神,失笑道:“小安,看来你很招小孩子喜欢呢,那就由你帮他抱上车吧。”
顿了顿,看了眼赫钰:“想必赫大人也不会介意。”
“那劳烦卓二公子了。”赫钰也很给面子印证了卓瞿的话。
既然如此,卓安不再作他想,把缠着他的赫忻抱上车,自己也顺便上去,随后赫钰和卓瞿才前后上车。
卓家这辆马车不大不小,两人坐显得空旷,但三人外加一个小孩就略显拥挤。
赫忻不知怎想的,上车后就没缠着卓安,一股脑地奔向卓瞿,并成功爬到人家膝盖上,把玩卓瞿折扇的白玉穗子,卓瞿也似兴致大起,打开折扇教赫忻人上面写的诗句。
这边两人坐的十分配合,赫钰和卓安就不得不一同挤在对面,两个大男人本就没什么,卓安特意不把注意力放在赫钰身上,闭眼小憩,鼻尖传来幽幽的清香,还真就多了分睡意。
赫钰轻轻捏起垂落到手边的几缕发丝细细把玩。
卓瞿全身心都在赫忻身上,好似并没发现赫钰这个小动作。
去的布庄是卓家产业下的,卓瞿一开始就和老板打过招呼,最新进的布匹被拿到赫钰面前,赫忻踮起脚尖好奇触摸。
“赫小少爷要是喜欢可以多拿几匹,就当是送礼。”
卓安很快就选好了,见赫忻看起来挺喜欢,顺水推舟的话自然而然也就说了出来。
“我们怎么好意思贪这点便宜。”赫钰拒绝了。
卓瞿找来裁衣匠为几人测量尺寸,在卓安身边转了一圈,不由感叹:“小安好像又长高了些,这样下去估计比我还要高了。”
赫忻竖起耳朵听,随后拉过赫忻的袖袍挥舞:“钰钰最高!”
赫钰低声训斥:“别胡闹。”
其实不用说卓安也能瞧出来,赫钰基本比他高一个头:“他怎么不叫你爹爹?”
“他从会开口说话就这样,怎么都改不过来,干脆就这样叫了,听着倒也亲切。”赫钰眼中充满柔和,当着外人的面真的不计较这样称呼。
很快一切都已办妥,老板承诺不出三日就把成衣送到各府上,赫忻不知道从哪扯出一块红布,在后方自娱自乐耍着玩,卓安专注于跟卓瞿讨论什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绊,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落到地上,腰间突然被紧紧圈住,好在稳住了身子,不等他反应,赫钰已经把始作俑者拎到他眼前。
“道歉。”赫钰厉声道。
卓安低头一瞧,发现不知何时他脚下有块红布。
赫忻小肩膀颤了颤,明显被吓到了:“对…对不起,安安!”
即使道歉,也要把被道歉者的名字喊得响亮。
“没事,不用这么唬他。”卓安不自觉把手放在赫忻头顶揉了揉。
见卓安没有追究,赫钰又恢复以往的温和,低头捏了把赫忻的脸:“乖点,下次不要这样了。”
赫忻还想问为什么把他的红布挪到这里,但在赫钰父爱关怀下抛之脑后去了。
赫家的车夫又重新弄来一辆马车在布庄外等候,这是赫钰临行前嘱咐的,赫忻揽着赫钰的脖子,坐在其臂弯下,摇了摇手:“安安再见!”
对于小孩子的热情,卓安也道了句再见。
“若是不嫌弃有空来府上一坐,忻儿他老是念叨你。”赫钰扭头不经意提了句。
“会的。”
回府隔日,卓瞿命下人端了几盆吊竹梅,声称这在花种里算是好养活的一类,只需晒晒阳光,偶尔浇浇水。
“这是有人托我送你的。”
“谁?”
“赫大人。”卓瞿见卓安面色无异,继续道:“今早我又碰到过他一回,就把你摧残花草的事随口一提,哪知他就买来几盆吊竹梅托我送你,知晓你对各别的花过敏,这种可不会。”
“大哥也真是的,这种事也往外提。”卓安眉眼闪过一丝羞恼:“那就放着吧,我会照顾好的。”
上面的叶子干燥的紧,卓安强忍着浇水的冲动,要知道先前基本是被他浇死的,好在要去卓家名下的几家商铺查看,让新来的吊竹梅免受摧残。
所有商铺的人基本都认识这位少东家,知道人会来,早早做好了准备,不敢怠慢。
卓安在看过前几家后来到最后一家珠宝商铺,老板自觉对卓安报备近期以来的情况,完了张望下门口,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说。”卓安不难发现老板的怪异。
“二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位小姐经常这时候过来看饰品,每次看完就走,也不买,瞧她身上的着装也应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样的举动不仅让我还有其他人疑惑不解。”老板遵循卓安以平常心看人,不可轻慢任何一位客人,况且这位小姐来头不小的样子,更是不敢招惹:“还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公子你吧?”
卓安确实惹得不少闺阁女子芳心暗许,奈何本人视而不见,但洁身自好,身边未有一人,许多姑娘心里还存着一丝希翼。
“不可胡言,那位小姐的话就随她去。”
一阵摇铃声从门外响起,穿着一袭淡绿流仙裙的女子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名梳着丫髻的侍女。
“二公子,说的就是这位。”老板轻声在卓安耳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