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想象过无数种门外的情况,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都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警惕到了极点,却在看到门外那个一身休闲服,有着那一双勾人心弦的媚眼的女人面前,陡然放松。
“沈月?怎么会是你?”
沈月看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脸庞在自己的面前放大,一时间怔住,宛若上好的羊脂玉般的手臂下意识地搭在了张白的脖子上。
“啊……”
张白身上残留的水珠与她的肌肤触碰,滚烫的热度让她回过神来,脸颊由于娇羞染上了一抹红霞,她急忙后退,却因为匆忙被裙摆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不禁尖叫一声。
“小心!”
张白急忙上前一步,身体前倾,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臂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却没有被吸引,而是哭笑不得地看着让他警惕不已的“小兔子”。
“你这家伙,放开我。”沈月羞涩地捶打着张白的胸膛,那软绵绵的力道像是在给他挠痒痒,让他心生摇曳,张白不想惹得这个大小姐炸毛,松开了抱住她的手,将她稳稳地放下。
“你怎么过来了?”张白靠在门框边上,抱臂好奇地问道,他并没有跟沈月提过前去洛杉矶的事情,不过想了想沈月家族的财力,又觉得不以为奇。
“你刚刚苏醒就不知所踪,我……”沈月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心中怅然若失,低下头不停地绞着手指,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张白解释。
“我认识的沈月可从来不会支支吾吾的,有什么就直说。”
张白有一点点不悦,没有人愿意行踪被人监视,哪怕那个人是喜欢他想要靠近他,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仿若是心有灵犀,沈月感受到他的不悦,眼波流转似水似烟:“你出门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女人说的嘴硬,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卖了她,张白最后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一股暖流从他的心头涌过。
“嘴硬的丫头。”他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暖的手掌与她微卷的褐色秀发相触,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不等她发怒,拉她进了房间。
从小娇生惯养的丫头,能够只身一人,跑到异乡来寻他,不过是担心他罢了,他心中想着与这几个女人顺其自然,似乎忘记了她们的想法,就像沈月,他从头至尾没有给过一次清晰的答案。
旅馆,房间。
在张白关上门的一瞬间,沈月的心猛地一跳,刚刚散去的红霞再次飞上脸颊,心中小鹿乱撞,有些担忧却带着一点点期待地看着那个帮助过自己男人。
沈月不知道,如果张白真的要求自己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她该不该同意。
“你说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这么费劲来找我干什么?你也知道我身边的危险系数,你不会武,很容易受伤的。”
张白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拿出毛巾开始擦没有干的头发,暗金色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柔和,他看着沈月,不免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又不怕受伤,能跟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沈月那双璀璨动人的眼眸,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张白。
“这里很危险的,到时候我还要保护你。”张白将外套穿上,随口说道,当他转过身来,面对数十人的围攻都没有皱一下眉的他,被吓了一跳。
面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浅褐色的卷发留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细长脖颈,娇躯在轻微地颤动,看得让人心碎。
张白顿时慌乱起来,在女人面前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他用手指抹去了沈月脸上的泪珠,声音轻柔地哄到:“大小姐,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呢?乖,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他本希望沈月能平静下来,却未曾想到这句话像是把她的泪闸打开,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月,如此的脆弱而无助,印象中的她很少流泪,就像是现在,哪怕她的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在被他发现之后,也像一个骄傲的公主,昂着头,满脸的倔强,不肯让眼泪落下。
沈月的委屈已经积攒了很长时间,从她爱上这样一个目光从来不会为自己停留的男人开始。
她也想过,一个如此普通的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地吸引她的目光,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只是在人生的转折点,她选择了一条没有人祝福的路。
她考虑了很久,最后选择放弃了娇生惯养的生活只身前往异国,连休息都没有就去看张白是否无碍,期待着这个男人眼里流露出的感动,希望他能把她放在心里,然而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句“你很碍事”。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因为她大小姐的身份而与她交往,不是因为她的金钱地位而捧高她,就是为了她的美貌而不怀好意的接近她,张白是她生命中最暖的一束光,而就是这样的一束光,对她大小姐的称呼,却带着不屑。
沈月觉得自己就像是飞蛾扑火,向往着张白的温暖,却折翼在他的身边。
就像张白苏醒那天,他突然的离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沈月发了疯地去寻找,也没有寻找到他任何的踪迹,最后不得已动用了家族力量,她本意是担心张白出事,但似乎因此犯了他的忌讳。
惶恐,不甘,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沈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此刻,她只想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倾泻出来,让张白也明白,她做出选择所承受的压力。
“你欺负我。”
沈月双手捂着眼睛,泪水从她的指缝滑落,她断断续续地抱怨着。
“好好好,是我欺负你,我道歉,我们不哭了行吗?”张白挠挠头,安慰道。
委屈中的女人根本不会去听男人的辩白,所有的话在她的心里都是借口,就如现在沈月,唯一的想法便是——张白又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