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孩子。”时宜顿时六神无主,拉住秦靖川的胳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秦靖川,不要伤害小乐。”
秦靖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十分难看:“带走!”
他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十分的果决。
时宜拉着他胳膊的手,被他一根根掰下来,强行分开。
“妈妈,不要求他,我不要你求他,我可以!”小乐在保镖的怀里喊,“秦靖川你不要欺负我妈妈,坏事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妈妈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要欺负我们家,我还有你其他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秦靖川的目光幽深晦暗。
小乐有他精神病的诊断书,他天生的情感淡漠,被人知道很麻烦。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怪物。
可望着他冷戾的目光,小乐不想告诉他:“你会后悔欺负我妈妈的!”
“我没有欺负你妈妈。”秦靖川一股怒意在胸口炸开,他本来不想解释。
可是目光,在触及旁边脸色苍白如纸的时宜时,还是改了主意。
她大着肚子,失魂落魄,对孩子不好,对她更不好。
万一摔跤,他怕时宜会出什么意外。
“我从来都没有欺负你妈妈,我和你妈妈已经重新开始了,你妈妈让我瞒着你们,只是怕你们不同意!”
他简洁说明,沉着理智,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转向时宜:“我很生气。”
时宜含着泪光,胸口几乎憋闷的进不去任何空气:“秦靖川,我知道你生气,我不该说你是孩子的野爹,孩子也不该传播你的隐私照片,但他还小,我回去惩罚他,你放过他好不好?”
“不好!”秦靖川骤然握紧拳头,嗓音比刚刚更加低沉。
时宜眼泪噙在眼窝里,她强行忍住:“我们可以谈判。”
一瞬间,秦靖川的表情更加难看:“时宜!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
时宜颤抖着指着心脏:“秦靖川,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才能证明我没有故意惹你生气?我是什么很爱说笑的人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
“时宜!”秦靖川低沉的嗓音也拔高,“我很讨厌你这样。”
他顿了顿,原本不想说的话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重要。
他发现了,时宜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小乐传播我被母亲殴打的照片,我可以忍耐,你在人前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时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任我?”秦靖川的声音中难掩伤痛,“你一直都认为什么都可以交易,你为了你的孩子,随时随地都能答应我任何条件,就是不肯信任我,对吧!”
时宜讷讷,唇瓣翕动:“我求过你,你不同意。”
“你怎么求的?”秦靖川嘶哑着声音,“你说可以同意我的任何条件。”
他指着心脏,那里有一道伤口,是她亲手扎进来的刀:“我以为,五年前,这道伤口,就已经告诉你,你不需要付出任何条件,就能让我为你做任何事。”
蓦地,时宜呆愣在原地。
胸口的情绪说不出的古怪。
可以吗?
她不知道。
面对秦靖川的指控,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他说的一样,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好像是的。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顾辰的催眠,明明她可以直接开口问,却不断去调查,她断定了他一定会隐瞒对他不利的信息。
父亲的几句话,就让她对秦靖川这段时间的付出产生怀疑。
其实她最不该怀疑的,就是秦靖川的感情。
她噙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往下掉:“秦靖川,对不起。”
秦靖川抬手,又放下,深邃的眸翻起惊涛骇浪,情绪在眸中剧烈翻滚。
“秦靖川,真对不起。”时宜重复一遍,鼻头的酸涩就更重三分。
秦靖川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他手足无措起来:“我可以放过小乐,但是你必须让他知道害怕,学会有些事情不能做。”
时宜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只重复道:“秦靖川,我真的对不起你。”
“他犯错了。”秦靖川抿唇,下颌崩成一条直线,认为时宜连这点惩罚都不想给小乐,“时宜,你不能一味的纵容他。”
“我可以不做他的爸爸,但你要知道,他现在很危险,天才往往更需要约束,你不约束他,他以后……”
“你在说小乐吗?”时宜抬头看他,目光被泪水冲刷过后更加澄澈,“我会惩罚小乐,不用你开口,我也会收了他的电脑,罚他写检讨,认清楚自己的错误。”
“那你刚刚。”秦靖川皱紧眉头,不理解的开口。
“我跟你道歉。”时宜真心实意地说,“我一直都不信任你,包括这几天,我也一直都在调查你,我觉得我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合适,我决定直接问你,可能你还是不会跟我说实话,但是这一份信任,是我该给你的。”
时宜思忖了片刻,补充:“我没有发疯,最近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她走到小乐身边,保镖把小乐放下来。
时宜蹲下,和小乐平视:“小乐,妈妈没有被秦靖川欺负,谁告诉你妈妈被秦靖川欺负的?”
小乐想了想,摇头:“没有人,是我自己看到的。”
秦靖川插言:“是骆南书对不对?”
“南书叔叔?”小乐看着时宜探究的目光,回忆骆南书和他说过的话,“没有,南书叔叔劝我不要这样做,是我执意要做,南书叔叔才过来帮我,他怕我惹出更大的祸。”
时宜想了下今天来的苦主,都算是一些依靠着秦氏生活的小公司,甚至连时宜都不怕惹到他们。
可以说,是骆南书精挑细选出来的。
“你不要总是针对南书,他帮了我很多忙,没有你想的龌龊。”时宜蹙眉,为骆南书说话。
秦靖川脸色又黑又沉:“先回去,你还有些事,要跟我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