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宜从睡梦中醒来。
她看到窗外的天色,皱紧眉头。
拍了拍门,中午给她送饭的助理出现:“时小姐,老板刚刚开完会,您有什么事吗?”
时宜沉着脸:“现在几点了?我要我的手机。”
助理把手机递给她。
关机状态。
时宜却没有开机,反而把手机捏在手心:“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过来?”
她刚问完,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光而来。
男人噙着一支烟,伫立在她面前,英气俊朗,撩人心弦。
青烟徐徐上飘,遮住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秦靖川,你终于来了。”
时宜坐回休息室的床上:“进来说呀!”
秦靖川挥挥手,助理离开,还带走了之前站在走廊尽头的保镖。
整个楼层都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这儿吗?”时宜率先开口。
她说完,直接躺下:“来吧。”
秦靖川垂眼,雄狮一般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点了点她捏着的手机:“怎么不开机?”
时宜把手机放进口袋,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秦先生今天到底是找我来?还是找我的手机来?”
“哦?”秦靖川夹着烟,侧身看着她。
时宜语调淡淡:“这个手机,早已经在秦氏技术部的努力下毫无死角了吧?”
她把手机给出去的一刻,就明白,秦靖川之前对孩子身世的怀疑还在继续。
不过,她的手机是新买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不怕。
“呵呵。”秦靖川轻笑出声,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剐蹭,“这么了解我?”
指尖淡淡的烟草味,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时宜感觉呼吸都在被他压制。
“唔!”秦靖川指关节弯曲,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找你的黑客儿子调查下,看我有没有动过你的手机。”
时宜如鲠在喉,难以置信。
秦靖川吐出一口烟圈:“不信?”
“信。”时宜把手机开机,却没有找小乐。
她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小乐和笑笑知道她和秦靖川还有牵扯。
手机里,有好多人发来的问候。
小乐和笑笑有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时宜柳眉蹙了蹙:“你需要多久?两小时够不够?”
“你觉得呢?”秦靖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目光戏谑。
时宜气闷。
她才不想他逞心如意:“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也就十分钟。”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秦先生,我和你没有过清醒的过程,会不会说的太长了。”
秦靖川脸色骤然沉下:“牙尖嘴利。”
“我说的是实话。”时宜笑出声,极为愉悦。
秦靖川微侧过头,捏住她的下颌:“你在埋怨我。”
她在怪他,之前不好好珍惜,结婚整整三年,竟然找不出一次双方都知情清醒的夫妻活动。
时宜歪着头,笑容明媚,“秦先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分明只是在和您撒娇,感觉不到吗?”
她语调调皮,却偏偏像是针扎一般,刺入秦靖川的胸膛。
她说的做的都是他想要的。
但她在里面裹了针,藏了毒,折磨的他无比难受。
秦靖川捏着她下颌的手微微收紧,低下头,欲吻不吻的距离:“我上钩了。”
“啊!”时宜猝不及防,胳膊被高高按在枕头上。
黄昏光线昏暗,照在秦靖川线条流畅的侧脸上,棱角分明,和好看的鼻骨,连成诱惑人的模样。
时宜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正如她说的那样。
他们两个人都清醒的亲密,这还是第一次。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两侧,化成最轻柔的羽毛,激的她心底发痒。
“等……等一下!”时宜突然怕了。
秦靖川停下来,自高处俯视她:“紧张?”
时宜别过脸,不理他,眼角却滑出一滴泪。
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再度出现,即便早已经没有渴望甚至产生厌恶,心脏却依然会有波动。
时宜只感觉心脏被一团团细线缠住,迅速收紧,喘不过气。
“起来吧。”
突然间,手腕的力道一松。
秦靖川坐回床边,手肘撑住膝盖,半转头看着她,欲笑不笑的模样。
他又燃起一根烟,青烟遮住他的半边面容。
却让他另外半天,更神秘诱人。
时宜的心不可避免跳起来。
时宜按了下,平复了几秒才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找回声音:“就这样?”
“怎么?不满足?”秦靖川挑眉,伸出一只手,在她腰间恶劣的游走,时而轻轻捏碰,竖起颗颗小疙瘩,“我可以……”
“不不不用了!”时宜几乎是瞬间跳起来,“你刚刚让我起来,不能反悔。”
秦靖川“嗤”一声:“现在知道讲信用了?”
时宜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迅速穿好鞋子:“那我走了?”
秦靖川深深抽了口烟,没说话。
却也没反对。
休息室的门没锁,时宜按下把手,走廊里一片漆黑。
仿佛她跨一步,会分割开唯一的亮光。
她脚步跨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她回头:“秦靖川,你今天找我来不是只为了让我在你这睡一觉吧?”
“嗯。”
时宜愣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男人逆着光坐着,英朗的眉目藏在阴影里,被徐徐青烟遮蔽。
她完全搞不懂他。
他就像是六月的天气,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又黑云压城,说不定还会有电闪雷鸣。
“秦靖川,我恨你,不是因为学长。”
她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两个人,却都听得明白。
秦靖川抬起头,乐了:“我从来也没想过你会为了我跟他翻脸。”
时宜抿了抿唇,把那条短信给他看:“学长在国外,但是没有给第一夫人做手术,他的手因为我受伤,我很内疚,不过我没有怪你。”
“蠢。”秦靖川推开她的手机,只用寒凉如霜的眼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昨晚,时宜怀着对沈淮序的愧疚,久久未曾入眠。
她不想今天,秦靖川再因为她去针对学长,抹黑学长。
“脑手术很麻烦,就算学长全盛时期,起码也要十二个小时,现在才下午七点,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就请你不要再疑神疑鬼对学长下手,你所有的怒火怨气,都可以冲我来。”
秦靖川抬眸,眉宇间隐含怒意。
语调却极为平和:“如果他没有接,我要你离开SG,重新回到秦氏工作。”
时宜愣住,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不敢吧?”秦靖川眼尾含了调弄,“你真的能确定,他没有欺骗你?”
时宜咬了牙,拨通沈淮序的手机号。
“嘟嘟。”
秦靖川勾起唇角,胸有成竹。
正如她所说,脑手术极为复杂,沈淮序应该,还在手术台上。
他要她,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