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
这三个字,被她咬的极为慎重。
她不断在心里安抚自己,为了活命,不羞耻。
“秦靖川你知道吧?秦氏集团的掌门人,这里也有秦氏集团的分公司,是他爸爸在管,他超级有钱,你给他打电话,他绝对会同意赎我,你要多少都可以!”
“秦总?”男人的声音似乎高了一个八度,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冷酷异常,“据我所知,你五年前就和他离婚了,你的两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男人的话像是一把锥子,锥进时宜的心中。
绑匪竟然对她这么了解。
是熟人吗?
她开始在脑子中过可能绑架她的名单。
可惜,最大的仇人温雪曼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更不可能买通国外的杀手党。
她一无所获,只能更加谨慎。
“离婚前,我已经怀孕,但秦总不想要孩子,多次让我打胎,我只能离开他,躲到异国他乡生下孩子,最近回国,就是希望能母凭子贵,让我的孩子继承秦家的家业。”
她的话真真假假,再熟悉的人,也辨不出真伪。
她能感觉到男人审视的目光。
一寸一寸,像是刀子一样剐蹭在她的肌肤上。
注入一针针寒意。
“孩子的父亲真的是秦靖川,你们如果不信,可以现在打电话问他,我手机就在我右边的口袋里,里面有他的联系方式。”
“作为孩子的妈妈,你们还怕他不拿钱赎……”
时宜覆在眼睛上的时候倏然被抓开。
目光在触及绑匪时,时宜彻底失了声!
“绑匪”目光凛冽,漆黑的眸凝望着她,里面装着星星点点的希冀,好似天上星辰。
他喉结艰难滚动:“真的,对吗?”
时宜沉默,心脏被气的“突突”地跳!
“秦靖川!你有病是吗?专门跑到国外来搞绑架游戏!”
刚刚又惊又怕的情绪陡然发酵,混着怒意,冲破防线。
时宜的眼泪一颗一颗顺着精致的五官滑落。
她骂完就骤然无声,翻身下来,靠在座椅上,肩膀一抖一抖,十分后怕。
秦靖川一言不发望着她。
所有的理智跟意识都被抽离一般,紧紧攥着她的肩膀,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他们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对个屁啊!”时宜推开他,一颗心不断在发颤!
面前没有绑匪,她也没有生命危险。
却有了一个比绑匪更加可怕的秦靖川。
她崩溃一般,痛哭着咒骂:“你这个神经病,骗绑匪的话也能信吗?如果我不说是你,绑匪会放过我吗?你这个王八蛋,吓唬我的狗混蛋,你滚啊!”
秦靖川静静地看着她崩溃的模样。
心中仿佛有一个地方和她一块碎裂开来。
“我不信。”他的发音尤为艰难。
“你是我的妻子,他们是我的孩子。”秦靖川着了魔一样重复,“我不信你的推辞!”
他一手抓住她的两条胳膊,高高按在靠背上。
时宜扬脸看他,情绪惊恐:“你要干什么?”
秦靖川低下头,吻掉她眼角边的泪珠,诱哄一般劝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好不好?”
时宜一颗心吊起来,提在嗓子眼中:“没必要。”
秦靖川冷声,不容拒绝:“掉头,去时家!”
时宜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凿着胸腔,好似要冲出胸膛。
她被秦靖川抓着,只有嘴巴能动。
“秦靖川,你醒醒吧!”时宜嘶吼,崩溃的陷入无边的黑暗,“我们的孩子早就被你放弃了!你幻想再多,他也回不来,也不可能回来!你不要发疯去打扰别人的孩子!”
秦靖川脸色黑沉,固执地不肯相信:“那你为什么怕我做亲子鉴定?”
“我怕?”时宜勾起唇角,眼角满是怨毒恨意,“我有什么好怕的?你随便去做,你随便发疯,我只会告诉你,即便当年没流产成功,我也会打掉你的孩子。”
她嘶哑着嗓音,双目赤红:“我的血肉,绝不能融出你的血脉!我的孩子,绝不允许有你这种劣等基因!”
秦靖川一动不动,气息去闷重,释放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压抑。
时宜凄厉的嘶哑里充满了无尽憎恶和恨意:“我不愿意生出一个像你一样没有感情的怪物!”
“我?怪物?”秦靖川面容阴翳,声音里满是风雨欲来的狠辣。
时宜吞了吞口水:“你不是吗?你有感情吗?你心疼过别人吗?你从来都屈服于你的占有欲,你根本就没有人性,不会共情,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她尤嫌刺激不够。
沙哑着射出毒箭:“我不愿意,我的孩子不认我,把我当成洪水猛兽,甚至不肯承认我的存在……”
“够了!”秦靖川低喝一声,咬牙切齿。
母亲,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一段往事。
她知道。
但她不在乎。
她就是想要伤害他。
彻彻底底的伤害他!
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手更加用力,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仰起头对视:“不想要我的孩子?”
时宜目光憎恶:“对!”
“怀了也要打掉?”
“是!”
秦靖川杀意浓重,语调阴郁:“好好好!时宜,你很好!”
他放开她的下颌,一只手轻轻一按。
司机和后座之间,升起一块结实的挡板。
严严实实的,将后面变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一个黑暗的,会吞噬一切理智人性的空间。
时宜似有所感,挣扎着往后退。
“我们试试。”秦靖川的语调波澜不惊,瞳仁却血红一片,渗出一股极为凶狠的寒气,“试试看,你怀上我的孩子后,会不会毅然决然打掉。”
大手用力,皙白的肌肤染上红痕。
时宜后背紧紧挨着皮质的座椅,似是要被拉扯进去,绝望又无助:“不……”
她全身被惊恐浸透,颤抖着拒绝:“你……你不能这样……”
强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禁锢着她,秦靖川眸光里满是贪恋。
他低下头,拨开她耳边细碎的长发。
“别急,夜很长,一次怀不上,我们可以多来几次。”